几人的反应，完全在宋飞的意料之中。</p>
“咱们红星钢材厂，几千号工人，其实真正干活的人还不到一半，多数都是在混日子。”</p>
“私营之后，那些不拉套的老驴，统统让他们下岗。”</p>
“能者多劳，工资提升，生产热情一下就上来了，还可以省下一笔钱。”</p>
“这与土地承包的性质一样，我这是响应国家号召。”</p>
“而且我还知道，红星钢材厂一年可创造税收两千万，如果让我以私营方式管理，一年可交税八千万。”</p>
宋飞说完了。</p>
郭德钢等人再一次觉得，宋飞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料。</p>
分析得有理有据。</p>
当然，最后那八千万的税收更是让马东来眼前一亮。</p>
“宋飞，你真的可以创造八千万的税收？”做为工商部门的局长，马东来想八千万的税收由不得两眼放光。</p>
“八千万，只是一个保守数字。”宋飞回答的轻描淡写。</p>
马东来心动了，“行，我同意向上级打报告，强烈建议红星钢材厂私营。”</p>
“宋飞，今天你说的话，可就是军令状。”郭德钢不得不提醒宋飞，“一旦钢材厂私营，你又搞得乌烟瘴气，将来这烂摊子可不好收拾。”</p>
浅喝一口酒，宋飞咂嘴，挥手以他21岁的激情说道：“那种情况绝不可能发生。”</p>
刘国涛虽然没说几句话，可他一直在认真打量着宋飞。</p>
眼前21岁的宋飞，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万丈激情固然可喜，可在他眼中闪烁的深沉更为可贵。</p>
事情就这么定了。</p>
郭德钢他们三个回去就写报告，推荐宋飞当厂长，他们也同意了宋飞的条件。</p>
事情谈妥。</p>
几人又饮了两杯。</p>
“饭就不吃了，我们都还有事，要回去了。”</p>
送走三位领导之后，马月英不声不响收拾桌子。</p>
宋飞从她单薄的背影中看出来，她有话要说。</p>
“嫂子！”</p>
“干嘛？”</p>
“你是不是想骂我？”</p>
“我不只想骂我，我还想打你！”</p>
马月英转过身，那双清澈的眸间有着隐隐担忧，“小飞，你让嫂子说你啥好？人家几位领导提拨你，你就老老实实答应，搞出八千万的幺蛾子，看你怎么收场？”</p>
嘴里的抱怨，其实是真切的担心。</p>
80年代，虽说一切都开始欣欣向荣，但贫穷还是普遍现象。</p>
对于像马月英这样农家女人，八千万就是一个天文数字。</p>
“嫂子，我知道你担心我。”宋飞站在马月英面前，他比她高出一头还多，见她脸侧有一缕头发被风吹来吹去，于是本能伸手想要帮她掖在耳后。</p>
他的手刚抬起来，马月英便后退闪开。</p>
这样的举动过于亲昵。</p>
马月英手里的搪瓷盆就那么掉在地上。</p>
咣当！</p>
盆里的碗碎了。</p>
盆底掉了一大片瓷。</p>
“小飞，你别怪嫂子，嫂子我也没读过几年书目光短浅，只是担心到时你兑现不了自己的话。”</p>
“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嫂子就无条件支持你。”</p>
“唉，这盆得赶紧去补一下，不然会生锈。”</p>
恰在此时，门外大街上传来吆喝声：“磨剪子，炝菜刀，修电灯，补搪瓷嘞！”</p>
洪亮的吆喝声，让宋飞眼前一亮，他想到了新的赚钱门路，借助钢材厂这个平台可以打开更大市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