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了好几个人,他们来到病房门口,江护士出去告知他们吴院长的死讯。</p>
一片死寂后,突然有人指责道:“姓周的,是不是你跟吴院长说什么了?你说话啊你。”</p>
“他刚刚还好好的,就是跟你去了书房之后,突然就倒下了。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p>
路辛夷闻声走出去,正好看见周止被一人抓着衣领,她认出那人是医院董事会的股东,周四她和翟天明去吴院长家时,这人也在。</p>
她依稀记得,这人姓李,似乎从前总是跟在张珣身边。</p>
姓李的股东抓着周止的衣领,一拳正要落下。</p>
路辛夷大声喝止:“这里是医院,麻烦尊重一下死者。”</p>
周止看见她出来了,对姓李的股东,换了一副命令的口吻:“松开。”</p>
那姓李的股东这才松开了他,脸上依旧是愤愤然的。</p>
又有几名股东跑过来,张珣也在其中。</p>
张珣率先发难:“周止,你跟吴院长在书房到底说什么了?怎么进去的时候人好好的,出来就是横着出来了?你把话说清楚,否则传出去,我们这些今晚好心去给他老人家送行的人,都脱不了干系。”</p>
说完,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本来我们聊得好好的,你来了之后,吴院长就开始咳嗽。”</p>
其他股东也都纷纷附和。</p>
路辛夷听得头疼,更加心寒,吴院长尸骨未寒,这群人却在这里相互甩锅。</p>
周止:“你们要吵的话,去我办公室吵,死者为大。我已经通知翟副院长回来了。”</p>
张珣:“干嘛,叫帮手啊?谁不知道翟天明就是你的狗腿子!这里为什么不能说,你敢当着吴院长的尸首,发誓说他的死,和你没关系吗?他不是被最近干的这些破事气死的吗?”</p>
周止已经很极力在忍耐了,听见这话,却也还是怒不可遏,正要发作,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p>
“喂,我要报警,春山医院心胸外科有个死瘸子在闹事。我怀疑他嗑药磕疯了,讲话颠三倒四,你们快过来给他做个尿检!他还有很多同伙,顺便一起验验……”</p>
路辛夷身心俱疲地靠着墙,仰起头,看着走廊的灯光,眼尾的泪痕在灯光下闪闪发光。</p>
语气如死灰,毫无起伏。</p>
张珣一众人直接呆愣当场,其他股东都用异样目光看着张珣。</p>
张珣脸色很难看,还有些慌张:“路辛夷,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嗑药了?我可是守法良民。”</p>
路辛夷连冷笑都笑不出来,很是疲惫地去掏手机:“张珣,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真的报警了。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p>
隔着很长的距离,张珣狠狠瞪视着路辛夷。</p>
周止默默挡在她身前,迎上张珣的目光:“吴院长只是问了我一些很寻常的问题,他是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突然晕倒的。”</p>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相信周止的话,觉得他在故意撇清关系。</p>
当时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谁知道他撒谎没有。</p>
翟天明这时匆匆赶来了,他接到周止电话时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打算,看见众人脸色,心里也大致猜到了。</p>
他还是走进病房里,慢慢举起颤抖的手,掀开白布看了一眼,没有忍住,蹲下痛哭起来。</p>
病房内外都弥漫着浓郁得几乎让人难以呼吸的悲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