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p>
冬日晨光洒入房间。</p>
周止醒来时,习惯性想看一眼时间,点了点屏幕,屏幕没亮,这才想起手机昨晚被自己砸坏了。</p>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窗外,再看一眼坏了的手机,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下床去。</p>
出门前,看了一眼客厅的一屋狼藉,虽然很着急,还是帮忙简单收拾了一下,最后是那束红色的芍药,本想丢进垃圾桶,一并带下楼丢掉,犹豫了几秒,拆开包装,找了个花瓶,加了点水,随便丢了进去。</p>
做完这些,他最后看一眼他们的小家,这才离开。</p>
昨晚除夕,司机和安秘书都不在,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车子就停在楼下,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明州的城市生活没有任何改变,他在附近买了新手机,换上电话卡。</p>
导入资料颇费了一些时间,他坐在车里,盯着屏幕,心中很是忐忑。</p>
手机正常使用后,屏幕上弹出无数条消息。</p>
大都是新创集团,繁星,和春山医院的一些同事和合作方发来的拜年信息,他手指一直往下翻,终于翻到了一条微信。</p>
消息是昨晚凌晨一点多发来的。</p>
「阿止,我和苏懈来三亚过年了,刚下飞机,这里好热,我还穿着羽绒服,像个二百五。」</p>
他想象着她穿着羽绒服在三亚凤凰机场出来的样子,笑了笑。</p>
还有一大清早六点多发来的一条,是一张她坐在酒店的阳台上,和身后的蓝天大海的一张比耶自拍。</p>
「阿止,大海好漂亮。」</p>
自拍上她穿着夏季的连衣裙,海风将她长发吹得飞起来,几乎要遮住脸,有点狼狈,但不妨碍她笑得很开心。</p>
他马上打了视频过去,那头也很快接了。</p>
视频那头,路辛夷和苏懈正在沿海附近的一家沿街小店吃当地的早点,两人皆是夏日休闲穿着,路辛夷还穿着早上自拍那身连衣裙,苏懈大概还是身体弱一些,穿着长袖长裤。</p>
视频一接通,他便看见那头的一张笑脸,她对着镜头同他打招呼。</p>
“阿止,我们在这边吃早餐,给你看看,这个叫伊面汤,很好吃,味道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这个是咖啡,这边有很多这种茶点也好吃,和广式茶点不太一样。这个鸡爪特别软糯……”</p>
她对着镜头,一样一样地给他介绍,偶尔自己吃一口,满脸都写着满足。</p>
她说了半天,没听见他说话,想起他昨晚一直没有回复她的消息,突然有些心虚,看他在车上:“你这么早要出门吗?”</p>
他刚刚看得入了神,忽然回过神来:“哦,回家,休息一会儿。”</p>
她问:“你昨晚在医院陪孟阿姨,一夜没睡吗?”</p>
昨夜自然是苦涩漫长,他看着镜头也只是笑笑,坦诚道:“没有,我回明州了,你不在。我看到苏懈给你送的花了。”</p>
视频那头路辛夷愣住,她没想到他昨晚会去找她。</p>
视频两头都有点尴尬。</p>
这时,苏懈伸过来一个脑袋:“我送的花比你送的是不是好看?审美这个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p>
周止笑:“是,你审美最好。谢谢你帮我陪辛夷。”</p>
苏懈马上指着视频那头的周止,对路辛夷说:“看见没看见没,口是心非!他这个人虚伪得很,说不定昨晚一夜没睡都在吃醋。装什么云淡风轻!你看到我们俩在这里吹海风,吃美食,是不是心里酸死了?”</p>
路辛夷将苏懈的头扒开,对镜头的周止道:“你别理他。他丑人多做怪!”</p>
屏幕之外,苏懈笑得打鸣:“我还丑?路辛夷,你瞎了!”</p>
周止听见二人的打趣声,心中五味杂陈,他将视频切换成更私密的语音:“辛夷?”</p>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苏懈要来偷听,她踹他一脚,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p>
“对不起……”他沉吟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