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可系着安全带,淡道:“哦,我差点捅死了他女朋友。”</p>
何畅头皮发麻:“……你开玩笑的吧?”</p>
郭可一脸寻常:“你觉得呢?”</p>
下午四点多,何畅带着郭可,驱车四百多公里,来到了上海新创集团的大厦底下,上海市中心陆家嘴商圈,寸土寸金的地方。</p>
附近多的是西装革履的高级白领和精英人士。</p>
二人来到宽敞明亮的大堂,郭可身上还穿着服装厂的工服,从头至尾都和这里格格不入。</p>
大堂里开了暖气,服装厂没有装空调,冬天取暖全靠人多和抖脚,因此工人们习惯穿得厚,可这里却如春天一般舒适,前台小姐甚至还穿着短裙。</p>
何畅跟前台小姐打了招呼,讲明来由。</p>
前台小姐打电话询问了几句,很快有两名保安过来,要例行公事对郭可搜身,郭可只是笑了笑,很配合地张开手臂。</p>
搜完身,两名保安才放行,郭可一人进了电梯,何畅在楼下等他,前台小姐给郭可按了电梯。</p>
电梯上行时,郭可一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服装厂干久了,越来越像裁缝了。</p>
电梯上行至二十七层,电梯门打开,安秘书站在门口等他:“郭先生是吧,请跟我来。”</p>
安秘书领他穿过办公区,来到尽头的一间大办公室,推开门:“周董在开会,应该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能过来了。您稍等一下。”</p>
这间办公室有一半的墙面是落地窗,比他想象中小一些,也简约一些,可窗外就是陆家嘴商圈,周围高楼林立,这里是上海,即使是郭可大学毕业,最是人生意气风发的那年,也从未奢想过能留下来的上海。</p>
此刻他站在这里,连拿出手机查一查这附近的房价这种最基本的好奇和欲望也没有。</p>
这里和振兴服装厂,确实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世界。</p>
郭可又看了一眼办公桌前的名牌:董事长周止。</p>
名牌旁还有一个相框,相片上那么多人,且都戴着口罩,抱着向日葵,他一眼认出站在周止旁边的女医生就是路辛夷。</p>
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同周止站在一处,也还是那样的般配。</p>
安秘书进来送咖啡,看见他拿着相册,轻轻咳嗽了一声,她指了指角落里的摄像头:“郭先生,这间办公室有监控的。”</p>
郭可看了一眼,将相框放下,坐到沙发旁,他目光好奇地打量安秘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突然开口问了她一句:“你是周董事长的秘书?”</p>
安秘书面无表情地问:“您有什么需要吗?”</p>
“哦,只是好奇,你在这里工作一个月工资有多少?”</p>
安秘书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虽然一直微笑着,可郭可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厌恶和鄙夷,可他自觉自己并未做错什么。</p>
他拿起那杯给自己准备的咖啡,喝了一口,是在振兴服装厂喝不到的味道,有点苦,是久违的大城市的味道。</p>
门推开了,有人脚步匆匆走了进来。</p>
郭可赶忙放下那杯有点苦的咖啡,回过头去。</p>
只见周止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神色还有些疲惫,他看了一眼郭可,对安秘书道:“你先出去吧。”</p>
安秘书把门带上,出去了。</p>
周止坐到郭可对面位置的沙发上,安静地打量他:“听说你想见我?”</p>
没有任何寒暄,也没有任何打招呼的话语。</p>
周止直奔主题,语气也很平淡。</p>
郭可反而有些不适应,他以为周止专门派人盯他盯了半年,至少是对他忌惮极了,又或者是仇恨极了,至少也该像上次在春山医院电梯口看见的那个姓苏的疯子一般。</p>
他想过见到周止,周止所有可能出现的反应,却唯独没想过,他会这么平静,像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p>
他目光最后落到周止手指上的金色戒指,想起之前在春山医院看见过路辛夷手上也戴着一枚金色戒指,似乎是一对。</p>
他心中某处针扎一般,忽然问道:“你要跟路辛夷结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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