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懈愣了半响:“这就是她空手接白刃的原因?她……她有病吧!不是,你这些听谁说的,她自己跟你说的?”</p>
周止:“我猜的。”</p>
苏懈:“……我去看看她。”</p>
周止拽住苏懈:“她现在谁也不想见,你别打扰她了。我警告你,你这段时间给我安分一点,不要在她面前乱说话,否则我真的饶不了你!”</p>
这时,安秘书买来了餐食,她递给周止,看他神色便猜到情况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不由得也叹了口气。</p>
周止整理了一下情绪,拎着打包盒进去了。</p>
安秘书打包的是猪蹄海带汤,清蒸鲈鱼,瘦肉菠菜粥,都是很适合术后进补的菜色。</p>
他帮她调好病床的高度,将餐桌推过来,很自然地给她喂粥。</p>
她眨了眨眼,眼睛肿得像桃子:“我自己来就可以,我左手没问题。”</p>
她左手不止没问题,还可以使得和右手一样好。</p>
这是她多年来刻意练习的得意结果。</p>
他忽然想起,去年六月,那时她还住在那个小小的值班室里,他死乞白赖要借宿,当时她拿香蕉练手时,曾说过一句话:我幸好伤的是嗓子,要是伤的是手,我就宁愿死了算……</p>
因为当时他在一旁,她没有说完。</p>
此时想来,一语成谶,他只觉得心痛万分。</p>
她却没有想那么多,此刻饿极了,只想填饱肚子,她伸出左手去拿勺子。</p>
周止收回思绪,还是不忍心,拿着小勺子给她喂粥:“我来吧,乖,张嘴。”</p>
她很乖顺地张嘴吃粥。</p>
周止问道:“好吃吗?”</p>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很好吃。你也尝一尝。”</p>
周止尝了一口鱼块,还似寻常那般笑了笑:“没你做的好吃。”</p>
他夹了一小块乳白色的鱼肉,送进她嘴里。</p>
她咀嚼了几下:“明明比我做的好吃。”</p>
“哪有,差远了。”</p>
……</p>
吃过饭,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扶她去简单洗漱,看着她躺下,将病房里的灯都关了,只留下微弱的阅读灯,安静地陪着她。</p>
“阿止,你可以……抱着我睡吗?”</p>
他说:“病床太小了,会挤到你。”</p>
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乖,你先睡,我陪着你,哪里都不去。”</p>
“那你睡哪里?”</p>
他指了指沙发:“我一会儿在那边躺一会儿就好了。你有事就叫我。”</p>
她又哦了一声,见他眉心一直拧着,伸出左手去摸了摸,似乎是想将他额头抚平。</p>
“阿止,对不起,我好像又让你担心了。”</p>
周止摇摇头:“傻瓜,别说话了,睡觉吧。”</p>
路辛夷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帮樊主任吗?”</p>
周止:“猜到了。”</p>
“为什么?”</p>
周止:“因为他是脑科领域的顶级人才,他无可替代。”</p>
她看着天花板:“嗯,有一些难度很高的手术,只有他能做。他很了不起。”</p>
周止轻轻握住她的右手,不敢用力,只敢虚握:“辛夷,你也很重要,很了不起……你对我而言,也是无可替代的。我宁愿你自私一点。”</p>
她目光空洞:“我没有不爱惜自己,我当时第一时间就叫人了,我还打电话给了保安室,可是……我也没想到……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p>
“我要是知道会这样,我也不会……”</p>
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滴在枕头上。</p>
周止怕她情绪再激动,马上结束这个话题,安抚道:“好了,不说了,先睡觉,好好休息才能养好伤。”</p>
他把最后的一点灯光也关掉了,房间里彻底暗下来。</p>
她忽然叫他。</p>
“阿止……”</p>
“我在。”</p>
“要是我……”</p>
“不会的!我相信你。”</p>
“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老天爷好像总是要跟我作对……”</p>
“那你就相信我!我说你可以好起来,你一定可以的!”</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