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单人单户家里的时候，李玉瑱看着自己账户上转过来的钱，肩膀一下就垮了下去，他走进屋中，关了门，也不开灯。</p>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伏特加来，开了盖，就这么靠着冰箱滑坐到地上，看着窗户从外面送进来的五光十色，嘲讽般勾了勾唇。</p>
酒喝了大半，他的意识也模糊了。</p>
他开始数数。</p>
他数数很怪，一开始从一到七十都是好好的，但到了该数七十一的时候，却突然回到了五十，然后一直重复五十到七十，有时中间会漏几个，有时五十一后面就是七十，陷进了死胡同似的。</p>
最后的最后，李玉瑱一直喃喃着五十三，五十三，一口将剩下的酒喝完，就这么倒在地上睡了。</p>
他这样的人，什么也干不了的。</p>
所以才会被停了编号，才会做一个老师。</p>
可他不会做老师，他什么也干不了。</p>
——</p>
下午凌霜晰在奇门总部收到快递的时候，还在纳闷李玉瑱怎么突然给自己送东西了，但当她打开盒子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盒子。</p>
那是奇门特有的装骨灰的盒子，上面的放着花间醉的编号铭牌：SE313</p>
凌霜晰死死抓着快递盒子，控制情绪，走回了办公室，将门锁死，靠着门坐下来，抱着花间醉的骨灰盒，无声落泪。</p>
往事历历在目，凌霜晰看着桌上端正叠好的红围巾，咬着嘴唇，将脸贴在银质铭牌上，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坐了一下午。期间谁也不见。</p>
——</p>
“顾执行官，有人找！”报告的月使给卫央让开路来，“小姐，进去吧，顾哥点头了。”</p>
顾然今日戴着熊猫头套，正站在夏国地图前思考事情，回头看着来人，微微挑眉：“你是？”</p>
卫央微微鞠躬：“顾执行官好，我是卫央。”她起身，指了指耳麦，“我可以与顾执行官聊聊吗？在七区的时候就听过您的英勇事迹，今日得空，总算有机会当面追星了。”</p>
顾然略微沉默，理解了卫央的话：“可以，你去门外等我。”</p>
卫央退到门外，十指交叉抓着，长长呼气。她相信花间醉的判断，既然花间醉说顾然信得过那就肯定信得过。</p>
没几分钟，顾然就从屋内走出来了，他没有戴着动物头套，变成了墨镜，穿着笔直的西装，整个人看上去有型高挑，像从书中走出来的总裁。</p>
顾然将手虚放在卫央肩上：“给你个和偶像烛光晚餐的机会。”他微微勾唇，“走？”</p>
卫央淡淡一笑：“好的，走吧。”</p>
路过的兄弟唏嘘一声：“顾哥的桃花？”</p>
顾然低骂了一句：“别闹。”</p>
“兄弟们都懂，都懂，快去吧，哈哈哈……”</p>
顾然约了家私人餐厅包场，摘下了耳麦和手环，让服务员放好，卫央亦是。二人这才在餐桌上坐下。</p>
虽说烛光晚餐只是个借口，但顾然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给卫央倒了红酒，切了牛肉：“请。不知卫小姐找我有何贵干？”他倒是许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趁此机会放纵一下吧。</p>
“顾执行官，SE313战死了，她临死前，跟我说，这奇门之中她只信得过你和关在洲。”卫央虽然几乎一天都在火车上，却没什么食欲，“顾然，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