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徐独北一路前往老将军的住所，樊霍决看着一路上的景色，直感叹一如当年。</p>
樊霍决跟在徐独北身后，看到他头上的几缕白丝，不禁感慨道：“独北，你我认识多久了？”</p>
徐独北脚步微顿，随即恢复正常。</p>
他道：“将军，快二十年了。”</p>
二十年。</p>
二十年前，他也刚刚二十岁，便已上战场。</p>
“是啊，二十年了，你也老了。”</p>
“将军不老。将军正值壮年。”</p>
樊霍决笑笑，不再接话。</p>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樊跃峰的院门前。</p>
徐独北替他开门，时候恭敬的站在门边，道：“老将军就在里面，大将军请进。”</p>
樊霍决点点头，抬脚踏入院门。</p>
“父亲，孩儿回来了。”</p>
樊霍决的声音不大，语气里也听不出情绪的起伏。</p>
他对于自己的老父亲是愧疚的，此刻便觉得无颜面对他。</p>
老将军听到声音，闭着的双眼这才睁开。</p>
老将军的眼神依旧有神，并没有被年纪所影响，变得浑浊。</p>
实际上老将军早知他来，只是不愿睁眼罢了。</p>
他抬眼望向自己的儿子，开口的声音逐渐苍老，“怎么连盔甲都来不及换下？”</p>
樊霍决看看自己身上的战甲，道：“进门先去看了孩子们，之后便过来了。”</p>
“嗯。”老将军闭上眼点点头。</p>
“回来就好。”</p>
“你这一走就是五年，连书信都不曾送回一封，当真是狠心啊。”</p>
老将军话里明晃晃的指责，樊霍决也只能受着。</p>
这是他应得的。</p>
“父亲，您受累了。”</p>
樊霍决除了这句话，别的一句都说不出来。</p>
“你知道你大哥是怎么死的吗？”</p>
老将军突然提起过世已久的大哥，让樊霍决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点头。</p>
“记得。”</p>
他当然记得。</p>
当年若不是大哥替他从军，不幸中了敌人的埋伏而战死，现在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p>
因为当日死的就是他。</p>
母亲也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没多久就跟着去了。</p>
“您怎么突然提起大哥了？”</p>
樊跃峰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听说，皇上今日册封你为护国大将军？”</p>
“是。”樊霍决老实点头。</p>
“唉。”</p>
樊跃峰重重的叹一口气，让樊霍决不明所以。</p>
“这是要对将军府下手了。”</p>
樊跃峰闭上眼，身子向后靠去。</p>
“父亲？”樊霍决一愣，“您这话什么意思？”</p>
“你我要早替孩子们做打算才是。”</p>
樊跃峰的语重心长，让樊霍决不安的心越来越强烈。</p>
“万隆。”</p>
樊跃峰把万隆唤出来，问道：“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p>
“主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p>
樊跃峰点点头，随后摆摆手，“下去吧，派人守住这里，任何人不得进来。”</p>
“是。”</p>
樊霍决不明父亲的行为，疑惑道：“父亲，您要做什么？”</p>
“终归不是害你们的。”</p>
门突然关上，樊霍决能感觉到门外被人把守着。</p>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句的听清楚。”</p>
樊跃峰的语气之郑重，樊霍决也严肃下来。</p>
父子二人在屋内交谈了三个多时辰，直至被月色笼罩，樊霍决才从屋内出来。</p>
樊霍决的脚步踉跄，几乎站不稳，但还是强撑着自己回到自己的住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