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口棺。</p>
好一口大棺。</p>
人生时虽然多是群居，死后却统一不爱热闹——便有合葬，那关系也至少得是夫妻。</p>
单这里面躺着的十几（或许几十）个人，总不可能都是那一种关系罢？</p>
因棺材材质透明，不光里面人数一目了然，其死状更是清晰可见。</p>
蓝晓星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他是伏在每个人耳边低语：“他们死前，都是人。”</p>
他这样解释一句，不是为了说废话。</p>
只因为这些“人”此刻已经不大像是人了。</p>
他们有的还保留人的躯干，但肩膊上顶着一个铁青的鱼头；有的保留自己面目，但身躯圆硕坚硬，闪着金灿碧绿的光，成了个大甲虫；还有双臂变为枯木的……</p>
戚红药皱眉盯着自己座位正对的这位倒霉的老兄，他倒全身都算“人样”，只不过脸上长出了一只脚来。</p>
唐宋跟那条——那位鱼头前辈对视，那双真真切切的死鱼眼，正呆滞的瞪着他。</p>
武克奇怪声道：“你又不怕了？”</p>
唐宋道：“这跟鬼不一样，但还是挺渗人的。究竟怎么回事？”</p>
谁都想问这个问题。</p>
蓝晓星笑得有些发苦。</p>
“这棺材里面的人，便是之前进入失名废寺探路的天师——但这只占全部人数的十之一二，剩余的，连尸骨都没捞到。”</p>
忽听有人冷笑道：“我看这里躺着的，仿佛都是野客，可一个蓝家、甘家的子弟都没有呢，你们倒真会使唤替死鬼——”</p>
甘怜君突然转头，望定说话那人。</p>
那人冷不丁与他视线相撞，身子陡地一僵，一息之后，“咯咯”战栗起来。</p>
甘怜君一字一顿，大声地道：“我甘家派出二十七名天师，其中三个，是我亲孙。”</p>
蓝晓星也看向那人，温声道：“蓝家出动三十一人，由我小叔叔亲自带领。”</p>
“那他们人呢？给我们看尸体有什么用，叫他们出来说话！”</p>
“就是，有什么消息别藏着掖着，大家分享，才好制定对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