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岑!”秦灏辰忍不住出言质问。</p>
之前余岑洗澡时有些许疲倦,而此刻洗漱完毕,反而精神饱满起来。</p>
独自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大概是因秦灏辰刚刚提到陈思卓的关系。</p>
侧眼望向熟睡中的秦灏辰,她心生怨气,在他胳膊上轻轻地掐了一下。自己因为他的原因失眠了,他却能如此安稳入睡,这让余岑不满。</p>
“真是个混账。”她在心里念叨,却无法遏制掐下去的手。</p>
秦灏辰突然被吵醒,揉了揉额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余老师大半夜还不睡觉,是想继续帮我解答课题吧?”话语间带有一丝嘲讽。</p>
余岑闻言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显然他对她说这些半梦半醒的话十分恼火。</p>
“裴琳跟你提了陈思卓的事没?”</p>
秦灏辰被这个问题惊醒了睡意,他的眼神突然锐利,显然对这个话题十分敏感。</p>
“那都已经过去了啊……现在还要翻旧账?”语气带着一抹隐晦的指责。</p>
“实话告诉我。”余岑皱起眉头严肃要求。</p>
秦灏辰移开了视线,并没有勇气向她透露他与陈思卓的弟弟陈铭生死与共的经历。</p>
若余岑得知,自己的待遇无疑将会有所改变,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和陈氏兄妹的秘密。</p>
“裴琳这个人的确奇怪,她好像有点……偏执?”想到在洗手间的对话和警告,余岑心中暗暗思量。</p>
尽管裴琳有时候说的话像尖锐的针芒直插人心,但是她的言论总是令余岑不得不深思。比如自宴席结束到现在,她一直在思考如何摆脱秦灏辰这个潜在的问题,尽早帮他偿还老洋房的资金,让丽景湾重回他手中。</p>
“她是拥有双硕士学位的心理学家,”秦灏辰意识到自己牵扯了一场微妙的情感纠葛。</p>
“怪不得……”余岑感叹一声,裴琳那般深谙人心,确实不是常人所能及。</p>
“以后还是尽量和她保持距离,你可不是她的对手。”</p>
“那姐姐会保护我吗?”秦灏辰开心地问道,觉得余岑似乎在保护他,心里很是感动。</p>
“你以为我一个专攻美术的人,能比得上人家的心理学专家吗?”余岑淡然微笑。</p>
“可我觉得姐姐你比她更强大,起码在我的心中,是你赢得了这一局。”秦灏辰紧紧抱住余岑,珍视地抚摸着她的头。</p>
面对如此,余岑只能苦笑道:“你是在说我像只猫吗?”</p>
“那么,在我心中,姐姐是最独特的波斯猫。”</p>
余岑注意到,秦灏辰举止变得更加亲切,显然学会了取悦她,与过去的形象有所不同。</p>
“陈思卓,我们小时候青梅竹马,幼儿园、小学、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都是同学。他幼时很柔弱,发育晚常被排挤,我帮过他几回。后来高中,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从一米七五长到了一米八三。”</p>
主动打开了关于陈思卓的话题,余岑继续说道。</p>
“他自小黏着我,我做什么,他都要跟学。钢琴学钢琴,民族舞也跳民族舞,学画画,就跟我一道去,反正他的考试成绩非我莫属,无论我去哪儿,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儿,仿佛个尾巴似的样子。”</p>
听着这一切,秦灏辰大气也不敢喘,唯恐触及余岑的某些不快。</p>
一旁安静聆听,不敢发出半点质疑。</p>
“他比我早些了解我,依赖也是理所当然。可从没想过,这样会让他误解。”余岑感慨,从不认为自己导致了那样的误会。</p>
可能是因为她给予了太多关爱,让陈思卓错误地以为彼此有超越友情的情感交织。</p>
“这个人极端又执念,得不到就恨不得毁了我俩,甚至有种拉垫背的打算……”</p>
许多年后,说起此事余岑虽然冷静,却依然能看到当年的恐惧与苦涩。</p>
然而,那时的日子,对她来说无疑是场彻骨的恶梦,如同炼狱般的煎熬。</p>
她读过一本书《犯罪艺术》,其中讲述罪犯将罪行视作艺术的态度。而陈思卓就是这样的犯罪艺术家。</p>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和陈思卓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再谈,我们从未正式交往过,也没有逾越友情。更没有……有过什么过分的行为。”</p>
无人知晓那段时期,余岑经历了何种折磨。</p>
事故发生后,作为受害者的她反遭众口铄金,被指责她引诱并纠缠了陈思卓,逼迫他精神崩溃。</p>
解释从来不是她的强项……默默地接受所有的责备和陈家人持续一年的精神拷问,她隐忍到最后。</p>
直到她实在忍不下去,选择撤诉放弃追责,人们才将陈思卓定义为精神失常,送往海外修养。</p>
听到故事,秦灏辰的眼中燃烧起深深的疑惑,余岑的那句话“我没有主动勾引过陈思卓”在他的心里引起涟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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