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安静后，余家清以沙哑的声音打破寂静：“这是我心甘情愿……我也需要承担责任，对吗？”</p>
许诚阳的手指紧握成拳，凝视着余家清，焦虑不已。</p>
“让我们好好谈谈。”余家清再次提议。</p>
许诚阳没有回答，仅靠着墙，点燃了一个接一个的打火机。</p>
秦灏辰来到余家清跟前，一把抱起她。</p>
“这里很凉……”</p>
抱紧那娇小的身体，感觉到怀中女人几乎没有什么分量，像一片落叶般轻轻飘落...</p>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回到病房，余家清平在病床边提问，眼神回避着对方的目光。</p>
“关于这个，你有什么打算。”秦灏辰无法直视余家清，他内心挣扎着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事实。</p>
“对于此，你觉得……”余家清手指绞动，保持着表面的平静。</p>
“如果你想打我，就打吧。”秦灏辰无比惧怕余尘的任何决定，毕竟那样的一切都不是他期望的。</p>
“何必打我，这不是你一人的问题。”余尘勉强笑道，笑容却带着深深的无奈。</p>
“我早已超过合法结婚年龄，连旁人都认为我可以承担家庭的责任……我们可以步入婚姻。”秦灏辰坚定地说，抬头凝视余尘。</p>
“为了这个孩子吗？”余尘平静注视着他的目光。</p>
秦灏辰提出结婚出乎她的预料，这意味着他仍有责任心，这给了她一丝希望。</p>
“我不知道……”秦灏辰摇摇头，内心迷茫不已。他不确定是怕失去余尘而承担责任，还是想为了她留下这个孩子。</p>
余尘不愿再加压，低头示意：“秦灏辰，孩子的决定权归我，无论是留下还是流产，我都不会以此作为惩罚你的借口。”</p>
“余尘……”秦灏辰抬起眼。</p>
“在这一刻，为何你还这么冷静？我为何办不到同样的事情。”</p>
是因为他的幼稚吗？</p>
“境遇的不同导致思维方式不同。”余尘否定了这一点。他的困难她明白，但她有自己的困境。</p>
许晨阳的话提醒了她，既然注定了无法给孩子完整的家庭，一开始就不应承诺。半路离开，会给孩子更大的伤害。</p>
“我想要为我们的未来和孩子负责，如果你愿留下孩子，我们会结婚，并共同承担，我知道我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我会尽全力改进。”秦灏辰似在做出承诺，但余尘并未动摇。</p>
她摇头：“对你而言，可能是一种尝试，灏辰，你都未能确定的事，我如何能轻易去冒风险，更何况还有孩子。”</p>
陷入沉默的秦灏辰无言以对。</p>
“你自己尚是少年，我能相信你能妥善照顾另一个生命，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吗？就像你提及的婚姻，时间流逝，七年后面临倦意和分离时，孩子受到的感情创伤，会深深烙印于心。”</p>
秦灏辰也许不明白，但余尘深知，李园怡和余家的不幸婚姻让她对婚姻充满恐惧。</p>
于是她说：“所以我……想要选择打掉这个孩子，否则要我独自一人带着张家血脉面对秦家长辈的质疑吗？”</p>
秦灏辰眼眶微红，渴望得到更深刻的解答。</p>
余岑轻轻摇头，表示并非所有的事都有答案能解构出来。</p>
“因此，你始终不愿听取我的意见，那你问我的意图是什么呢？只是想反驳我吗？“秦灏辰情绪略显失控。</p>
显然，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p>
“秦灏辰……“余岑摊开双臂说道，“你能拥抱我一下吗？“</p>
秦灏辰身体瞬间变得僵硬。</p>
他知道，这只是余岑对他告别的一种方式，一个彻底而坚定的诀别。这个拥抱代表他们的关系即将终结。</p>
“我…不会的...“秦灏辰转过脸，执着地吸着鼻子哭泣着。</p>
“别这样孩子气，给我个拥抱吧。“余岑的撒娇带着些许呜咽，如同无助的孩子。</p>
秦灏辰的喉咙燃烧似的疼痛，他扶起余岑，紧紧地拥在怀中。“对不起，我无法给你所需的安全感。对不起，是我太固执，才让你遭遇这样的困局。我……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破了你的安静生活，让一切变得无法收拾。“</p>
他闯入她的世界，扰乱了她的平静，他明白，也许她选择打掉孩子、和许城阳结婚是最好的结局。</p>
“秦，我只是希望听听你的意见，并不是为了否认你的选择，你的心意对我重要至极。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你会选择和我一起，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余岑无声的泪珠滑落，气息急促又炽热，“你的未来，应该是多元与无垠的，而不是让我禁锢你的可能性。“</p>
你的未来本应是永恒的追求而非过早束缚在一纸婚约里，你正值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多年。</p>
强逼进入婚姻的枷锁对余岑而言太过残忍。</p>
“我…爱…你，余岑……“他说出口的不仅仅是这三个字，而是他对她的深深挚爱。</p>
余岑身躯因他的誓言一瞬变得无比坚硬。</p>
她听到的是他的爱——他的承诺。</p>
“这并不是冲动，也不是为了孩子。我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你。“</p>
“正因为此，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你受苦。“余岑在他怀中微微蹭动，眼泪炽热地润湿了他的衬衫，“我不可以如此自私。”</p>
不能像余凯那样，为了保有这份爱失去自我，变得疯狂甚至骇人。</p>
“离开我的生活吧…“自从他出现后，余岑的生活变得混乱无章，但也有了烟火气息和生活的真实感。</p>
生活就是这样，有喜怒哀乐，而非她过去的二十年一直在重复的单调存活。</p>
秦缓缓垂下僵硬的手指，沉默着没有再说些什么，他知道他猜测得没错——那个拥抱，是最后的告别。</p>
他在原地停留了许久，没有说出任何言辞，在余岑眼中，那些都太过稚嫩无力。</p>
在国外这段时间虽然经历不多，但这些感触远胜过去的数十年。</p>
他与余岑相处的时间让他想要得到更多，为了这些目标奋斗，改变自己，甚至不惜一些手段，这是一段异样的感情历程。</p>
但是余岑与别的女性不同。</p>
她始终保持抗拒态度。</p>
“秦灏辰，27号是我的生日，过了那一天，我就满二十九岁了。”</p>
周岁也将进入三十。</p>
而秦灏辰仅二十三，年龄差距足足六年。这六年的生活历练，足以造成巨大的差异。</p>
“那么27号我能来吗？”秦灏辰低沉询问。</p>
“嗯。”余岑点了点头。</p>
“你会去流产的时候，我可以陪伴在侧吗？”秦灏辰紧张心率加快，眼中微红。</p>
余岑抬起头望向秦灏辰，轻轻摇头。</p>
秦灏辰立刻明白，余岑不愿任何人介入。</p>
......</p>
步出病房后，秦灏辰仿佛行尸走肉般失落，他久久地坐于楼道阶梯。</p>
那种被遗弃的感觉，上次还是十八岁时的事。当年母亲去世，他在急诊室外凝视生命脆弱消逝的情景，像被全世界遗忘的孤童，独自蜷缩于雨中的垃圾桶旁，痛苦挣扎。</p>
那应是秦灏辰生涯中的至暗时光。</p>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与你在一起吗？”许城阳靠在门口吞云吐雾地说起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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