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更让洪猛心下更加不安。</p>
今天的裁判是刘长老，他一声令下：</p>
“比武，正式开始！”</p>
洪猛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张嘴喊道：“我……”</p>
可天不遂人愿，后面两个字，没有说出口，被搅碎在了一道剑气之中。</p>
洪猛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她怎么这么快？</p>
他将大刀握紧，做出防守的姿态，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喊话。</p>
可这次，他连说出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无忧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就如利剑出鞘一般朝他攻来。</p>
剑与刀相交的瞬间，那力道让他的整条手臂都发麻了。</p>
而看到女子游刃有余的姿态，洪猛心底一沉。</p>
她根本还没有尽全力。</p>
半年前，他还能接下她几招。</p>
可如今，她就如同猫戏老鼠一般，</p>
她根本不是在与他对战，她进攻的目的，只是让他没有机会张嘴认输。</p>
洪猛冒出一阵莫名的熟悉感。</p>
这、这不是他用在秋竹那丫头身上的招数吗？</p>
竟然又被她还了回来。</p>
而洪猛只有真正身处其中时，才体会到了那种无力感。</p>
他感觉自己那一条小命如同海上巨浪的小舟，随时可能被颠覆沉没。</p>
洪猛紧紧咬着后槽牙，闷头招架了一会，便逐渐没了灵气，四肢都涌上一阵阵无力感。</p>
而不仅仅只是身体乏力，在精神上，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p>
他踉跄了几步，剧烈地喘着气。</p>
可在其他弟子看来，他俩的战斗情况是这样的。</p>
“哇，殷无忧不是五灵根吗？怎么跟洪师兄打得难解难分的？”</p>
“她修为也不高，竟然能够挡住洪师兄的刀。”</p>
“一定是纪长老的功劳啊，你看她另一个弟子秋竹的剑法，也十分精妙。”</p>
“我本来还觉得纪长老修为最低，不太想入她门下呢。”</p>
“你又不是学剑的，别想了……”</p>
“现在学也行嘛，只要纪长老能教教我，怎样跨好几个境界还能打得如此旗鼓相当。”</p>
“……”</p>
洪猛越打越绝望，只感觉眼前的剑和人，都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山。</p>
无论他使出什么招数，无论他怎么应对，总是会被轻松地抵挡住。</p>
而甚至有时候他看到了希望，觉得那一击一定能够击中她，他现在已经不求打败，只求击中她一次。</p>
可最后还是会被无忧如鬼魅般的身法躲过。</p>
莫崖也一直在关注在场上的情况，他看出了端倪，表情凝重了起来。</p>
如果让他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碾压。</p>
他的弟子，应该被眼前这个五灵根且境界更低的女子碾压了。</p>
全方位的碾压。</p>
战斗经验、刀剑的较量、甚至包括身法和灵气的运用。</p>
莫崖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p>
这真的只是一个三年前才刚刚开始修炼，半年前才加入灵犀宗的五灵根弟子吗？</p>
甚至他缓缓冒出一个无比惊悚的想法：</p>
纪玥的剑法，他不是没见识过，有……这般超绝吗？</p>
……</p>
半个时辰，洪猛被折磨了足足半个时辰。</p>
另一边的比武，早就分出了胜负。</p>
而这两人还在打。</p>
随着时间的推移，莫崖也坐不住了，对刘长老道：</p>
“该结束了吧？”</p>
刘长老老神在在地摸了摸胡须，道：</p>
“还未分出胜负呀，师弟。”</p>
莫崖忍着怒气：</p>
“我替洪猛认输。”</p>
刘长老摇摇头：“这可不行，我看洪猛还能打，若是还有机会呢？岂不是有失比试的公正。”</p>
纪玥笑了笑，也道：</p>
“莫长老，别着急，您不是也希望灵犀宗的弟子能够在血的淬炼中成长吗？</p>
“如今洪猛不就正是在好好地‘淬炼’，好好地‘成长’？”</p>
莫崖被纪玥这话说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无处发作。</p>
洪猛哪里还能打？不过是那个狡诈的女子一直吊着他罢了！</p>
让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又再次打破他的希望，然后再次给予他有希望的错觉！</p>
这样的比试结果，只有在双方实力极为悬殊之下，才会出现。</p>
再打下去……</p>
可洪猛没有认输，也没有失去行动能力。</p>
就算他是他师尊，也没有办法制止，除非他强闯擂台。</p>
可他一旦这么做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掌门一定会处罚他，给众弟子一个交代。</p>
莫崖捏紧了拳头，不再说话，只那目光越来越阴狠。</p>
又过了一刻钟，洪猛终于倒下了。</p>
如一具尸体一般，直直地倒在了地上。</p>
但他却并没有昏迷，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p>
无忧并没有对他下死手，刘长老也带着笑意喊道：</p>
“二号擂台，殷无忧，胜！”</p>
莫崖阴狠的目光落到了无忧身上，无忧却丝毫不惧地对视回去。</p>
这么久的战斗，她的气息还是那么悠长，丝毫不乱。</p>
除了衣服和头发比刚开始时乱了些，额间甚至都没有一丝汗。</p>
对他，她不避不让，哪怕莫崖暗暗释放了金丹的威压，似乎也根本没法威慑到她。</p>
此女，必成大患！</p>
他转身便走，看都没有看地上的洪猛一眼。</p>
因为，他知道，洪猛已经彻底废了！</p>
今天过后，他甚至都不敢拿刀了！</p>
他知道此女戏耍于洪猛的目的，就在于此。</p>
她要彻底毁灭他的战斗意志！</p>
而一个没有了战斗意志，惧怕战斗的修士。</p>
哪怕修为再高，也毫无用处！</p>
会被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吃干抹净所有血肉！</p>
这样的做法，甚至不亚于直接毁掉他的经脉，让他无法再修炼，从高高在上的修士，变成一个凡人。</p>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这样做，他更难抓到她的把柄！</p>
就算他为了洪猛，跟纪玥要个说法又如何？</p>
一个是刚刚崛起，在所有人面前展现了超凡脱俗的剑术天才。</p>
一个是久久未能突破筑基，如今战斗意志泯灭的废物！</p>
就连跟他有交情的掌门，也不会站在他这边。</p>
所以，莫崖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了。</p>
以后，他就当没有这个弟子了！</p>
殷无忧，他也记住了这个名字！</p>
战斗结束，无忧干脆利落地下了台，只留下台上的洪猛呆滞地望着天空，眼角滑下了一滴泪。</p>
那是后悔的眼泪。</p>
如果他半年前，没有因为筑基丹去找殷无忧就好了。</p>
如果他上一场比试，手下留情，就好了……</p>
可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