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让我见她一面吧！”</p>
慕容渊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p>
“她已经离开了。”</p>
什么？</p>
傅宴之直接僵在原地，浑身瘫软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对抗的力气。</p>
像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他的瞳孔里还满是不敢置信。</p>
怎么可能呢？</p>
她的身影仿佛还历历在目啊。</p>
她穿着睡衣，笑吟吟地炫耀她的玩偶；</p>
她骑在马背上，对他粲然一笑；</p>
她坐在车里，眼底满是倔强地控诉她的委屈；</p>
回家后她的温声细语，她亲手做的饭菜；</p>
持续了三年的，她的细细叮嘱，下雨了担心他被淋湿，天冷了担心他穿太少——太可笑了，这种事情有助理提醒不就足够了吗？</p>
真的是——太可笑了。</p>
他被保安们扔到了外面，他就维持着被扔出来的姿势，躺倒在地上，在倾盆般的大雨中狂笑出声，任由冰冷的雨水灌进喉咙。</p>
——</p>
一个星期后。</p>
京都墓园。</p>
慕容灵捧着一束花，穿过一片墓碑，将花放在其中一个后。</p>
她身后的保镖问道：</p>
“小姐，那个人已经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了，再跪下去恐怕要……</p>
“要让他进来祭拜无忧小姐吗？”</p>
慕容灵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看到墓碑上巧笑嫣然的脸庞时，她又深深地叹口气：</p>
“要是他在这里出事，别惹得无忧不得安宁。</p>
“等我走后，让他进来吧。”</p>
慕容灵离开后，一个踉踉跄跄的高大身影来到了她刚刚待的位置，抱着墓碑痛哭了起来。</p>
此后的每个月，守墓人都能在这个墓碑前看到他。</p>
——</p>
慕容渊猛地睁开了眼。</p>
他做了一个梦。</p>
在梦里，在无忧身上，他做出了跟现在完全不同的选择。</p>
他将她赶出了家门，而当她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在三年多之后。</p>
她得了胃癌。</p>
没多久，她就离开了人世。</p>
慕容渊一贯较之常人跳动地更加缓慢的心脏，在此刻，前所未有地在胸腔之中剧烈噪鼓着。</p>
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p>
但也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把无忧赶出家门？</p>
在他将她福利院时带回来的时候，他有想过，日后怎样安排。</p>
当初他想的是给她一大笔钱，送她远远地离开。</p>
这样也不会让灵灵感到尴尬。</p>
可，那是在没有跟她相处之前。</p>
一旦跟无忧成为真正的家人，朝夕相处后，没有人能拒绝她。</p>
就连顾斯年那个看上去体贴温和，实际上冷心冷情的性子，也没有办法抗拒无忧。</p>
他甚至都怀疑在灵灵的心中，慕容无忧的重要性更胜于他自己。</p>
想到慕容灵，慕容灵就正好冲进来了。</p>
他眉头微皱，下了床去洗漱：</p>
“进来也不敲门。”</p>
而慕容灵却神色有些慌张，连声道：</p>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无忧的梦。”</p>
他的脚步顿在了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