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p>
“飞牛的本名叫林浩杰，他是林荣华的私生子……也就是林可卿的三哥，林诗涵的父亲！”</p>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苏以赫眉头皱得更深了。</p>
他宁愿相信这是白霜的诛心之言，也绝不相信如此不切实际的真相。</p>
四年前，分明是他的队长天龙亲自对他下发了拯救林可卿的任务，并暗地里操控林氏财团的遗产事件，才间接成就了如今的林可卿……</p>
而且从林诗涵追查组织的大致方向来看，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在组织里手眼通天的「天龙」，才是她的亲生父亲！</p>
白霜口中所说的「飞牛」，又是哪个疙瘩里冒出来的？！</p>
“……”</p>
看到苏以赫莫名的自信，不了解其中缘由的白霜反倒是有些不自信了。</p>
可她跟林浩杰毕竟关系匪浅，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并成为组织里十二生肖之一的「冷兔」，正是林浩杰看中了她的天赋，一手将她培养出来的！</p>
林浩杰于她而言有再造之恩，所以她才甘愿在林浩杰去世之后，逃离了组织，隐姓埋名的潜伏在林可卿和林诗涵的身边，用生命守护着她们。</p>
白霜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苏以赫对那两人并无任何恶意，而且足够坦然，如果其中另有隐情的话，那她岂不是……</p>
险些错杀了苏以赫？！</p>
可「飞牛之死」又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杰哥还活着的话，他又去了哪里？为什么就这么凭空蒸发了呢？</p>
白霜惊得后背直冒冷汗。</p>
就在这时，苏以赫把手枪扔了过来，白霜顺手接过，抬头看着他，一脸懵逼……</p>
“？？？”</p>
“开枪，打我！”</p>
苏以赫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拿枪的手，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眉心，喝道：</p>
“你不是要为飞牛报仇吗？人是我杀的，就像这样，一枪贯穿了他的脑袋！……来！我特么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p>
“……”</p>
白霜被他的气势吓到了，瘦小的身体不禁一颤，仓惶地向后挪动着屁股。</p>
僵持片刻，白霜奋力地甩开了他的手，扔下一句：“神经病！”</p>
然后迅速爬起身，转身愤然离去的背影，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p>
苏以赫若有所思的目送着她远去，发了一会呆，随即转身走向钟书阳。</p>
钟书阳悄悄地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烟雾缭绕着他的脸庞，多了一丝舒缓。</p>
“……你一直这么勇的吗？”他轻笑道。</p>
“没你勇。”</p>
言外之意：没你蠢。</p>
苏以赫将白霜矛盾的情绪尽收眼底，料定了这个头脑发热的女人在冷静下来之后，不会再贸然开枪。</p>
“走吧。”</p>
“等会吧，我叫了司机。”</p>
“……还撑得住吗？”</p>
“死不了……该说不说，那女人凌迟的手法还是相当专业的。”</p>
“嘶……你怕不是个抖M吧？”</p>
钟书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应。</p>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身上的疼痛越发难熬，他从轮椅的储物格里取出了一小瓶蓝色药剂喝了下去，无力的瘫在靠背上，脑袋微扬，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等待药效发挥。</p>
“……你怎么会找上她？”苏以赫问。</p>
“上次在广城，我从林可卿的口中无意间听到了冷兔的名字。”钟书阳表情飘忽地说道：</p>
“我意识到，在林诗涵的追查下，我们处决飞牛的任务迟早是瞒不下去的，到时候你又该怎么面对他们呢？”</p>
“所以，我卖了个破绽，让冷兔察觉到我的存在，并顺藤摸瓜的追查过来，企图到我这个环节将这件事彻底翻篇，也算是成全了你跟林可卿……让你们无知无虑、没羞没臊地过下去。”</p>
“反正我活得也不太耐烦了，她不就是想要血债血偿吗？我这条烂命给她就是。”</p>
“怎料，冷兔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多的多！……所以把你也给牵扯进来了。”</p>
“……”</p>
苏以赫沉默良久，半晌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p>
“你不是卖了个破绽，而是你压根就是个破绽。”</p>
钟书阳睁开眼睛看向他，愕然道：“这话怎么说？”</p>
“据我所知，林浩杰的真实身份不是「飞牛」，而是「天龙」。”</p>
“？？？”</p>
苏以赫垂眸思量了片刻，心想如今队长天龙已经不在了，这件事让鼠鼠知道也无妨……</p>
于是，他便将4年前在加州时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p>
闻言，钟书阳的神色间充满了惊诧，久久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p>
“你…你的意思是……队长天龙曾私下找过你，违反了组织的规定，让你去执行拯救林可卿的任务？”</p>
苏以赫点点头，说：</p>
“因为事关重大，触及了组织的红线，所以整个组织上下，只有我跟队长知道这件事情。”</p>
说话间，他扯开了衣服，露出了肩上的伤疤，一阵苦笑：</p>
“当时由于事态紧急，来不及谋划行动方案，我还因此流下了耻辱性的一血。”</p>
钟书阳：“……”</p>
“这下全都可以解释得通了……”良久，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惶惶不安地呢喃道：</p>
“我那时候还觉得纳闷，飞牛为什么会违反了规定，而被组织下达了诛杀令……”</p>
“原来，是他冒用了「天龙」的名义，私下对你下达了命令！……后来东窗事发，才招来了杀身之祸！”</p>
“组织之所以让你亲手处决「飞牛」，也正是因为想借此机会，给你一个不言明的惩戒！”</p>
“什么？！”苏以赫的声音压制不住的高了几个分贝：</p>
“不可能的！……「飞牛」只是生肖之一，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天大的本事，接触到组织上层的权柄？！”</p>
“你忘了「飞牛」是一个伪装者吗？冒用他人的身份达成自己的目的，正是他所擅长的能力。”钟书阳怔怔失神地苦笑道：</p>
“我们都太低估组织的手段了，从我们加入组织宣誓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身不由己的宿命……”</p>
“我们都以为自己是游离于规则之外的正义使徒，没想到只是一场权谋游戏里任人摆布的棋子。”</p>
“也许到了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们的下场和「飞牛」别无两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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