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村。</p>
陈贵召集全宗人开了一次全体会议。</p>
陈青山安排几个孩子充当移动电喇叭。</p>
“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大榕树下集合。”</p>
一刻钟之后。</p>
百余户人家零零散散过来。</p>
陈贵咳嗽几声。</p>
“不知道最近你们有没有发现地里的蝗虫多了起来。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在很多年前，村里发生过一场蝗灾，成千上万只，蝗虫席卷麦田，砍的连麦秸秆都不剩，那一年村里饿死不少人。”</p>
“叫大家来的意思就是，要不要提前抢收麦子，大家自己决定。”</p>
一番话说完，下面乱哄哄的。</p>
梅婶子看了看陈闲家。</p>
“当初三妞说过这件事啊。”</p>
贾婆子嘟囔囔道：“现在正是麦穗疯长饱满的时候，现在抢收麦子，那我们是不是要少收好几十斤甚至上百斤麦子？”</p>
张大光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还想着好不容易将麦子收完之后，我能老老实实吃上一顿撑的不行的白面馍，现在收麦子少个几百斤，我找谁补？”</p>
而作为村里的老人，有人凑到陈大伯跟前。</p>
“大爷，你们家可提前收？”</p>
陈大伯迟疑一阵，勾起了他久远的思绪。</p>
当年村子里闹蝗灾，那些成百上千的蝗虫啃庄稼的情形还历历在目。</p>
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p>
“我家提前收，我不管你们怎么想。”</p>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着随大流。</p>
还有人正在观望。</p>
陈青山继续道：“你们觉得是提前收少点粮食好，还是等蝗虫来的时候，一斤粮食都不给你们留的时候好？言尽于此，你们自己考虑。”</p>
说完之后直接散会。</p>
陈闲家中午吃的是手擀面加红烧肉汤。</p>
面条上撒了不少野菜。</p>
红油辣子加了不少。</p>
强烈的香味激发，全家人开始不发一言疯狂嗦面。</p>
吃完面之后，众人又简单，喝了一点茶。</p>
陈闲轻笑。</p>
“不得不说，人的口味还真是奇怪，所有平时味道不怎么样的野菜，甚至有些喇嗓子的根茎，苦涩的味道，和肉搅合在一起，瞬间解腻，并且无比美味。”</p>
翠花刷完锅之后。</p>
给陈家人一人一把镰刀。</p>
当然除了三妞和四妞。</p>
两个小姑娘拿了四五个碗和一壶茶水。</p>
拿了五六个白面馒头。</p>
蹦蹦跳跳走在陈家人后面。</p>
到了地理。</p>
陈闲才发现干活的人不是很多。</p>
大成娘疑惑道：“大柱爹，你们家真的要提前收割麦子啊？”</p>
陈闲点头，倒是没说话。</p>
到了地里。</p>
六个大人一人站在一边。</p>
随着镰刀跟麦秸杆子亲切接触。</p>
久远的记忆开始攻击陈闲。</p>
他是割过麦子的。</p>
小时候是在村里的小学上的，那时候还有七天麦子假，学校的老师也要回去收麦子。</p>
统一叫芒假。</p>
先是左手，抓住一大把麦子。</p>
右手放在麦秸杆的底部。</p>
用力一拉。</p>
顺手将麦子拢成一堆。</p>
干了一上午。</p>
腰是又酸又麻。</p>
旁边传来布谷鸟的叫声。</p>
咕咕咕咕。</p>
蝉鸣知了知了叫。</p>
用力擤了擤鼻涕。</p>
嘴巴耳朵里都是黑灰又浮躁，一身的臭汗。</p>
手腕处胳膊上还有脖子里皮肤红红的，有些发痒。</p>
大柱跑在最前面。</p>
他的工作量是陈家人最多的。</p>
其次就是翠花。</p>
再然后就是丽娘。</p>
最后就是陈闲和霜霜垫底。</p>
俩闺女在地里捡麦穗。</p>
他俩只隔了一小部分，还被远远甩在后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