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回肥料的小花匠很有信心。</p>
他当然能养好花，他什么事都能做好，跟阿婆学字学得快，后来卖酒也卖得快。</p>
他挺认真，没道理种不出世界上最漂亮的玫瑰。</p>
当然，他每日都记得要带着仙人掌一起晒一会儿太阳，慢悠悠的，什么也不想，就在许然家的阳台上。</p>
仙人掌长得很好，玫瑰开始发芽。</p>
住在许然家不是一点规定也没有的。</p>
比如要在晚上十一点之前睡觉，比如要吃很丰盛的一日三餐，也比如每天都要在院子里散会儿步。</p>
精力很充沛但还在吃药的阿婆和年纪轻轻但身体不太好的裴明也都要遵守这些规矩。</p>
许然不遵守，他晚睡晚起，每天要等勤勤恳恳的小花匠检查完自己所有的花，一盆一盆搬出去晒太阳，然后做好了早餐，再来叫他起床。</p>
裴明也已经认全了冰箱里所有的食材，做出的早餐比机器人做出来的更香更好吃。香味传进主卧，诱着许然从床上爬起来。</p>
凌晨，窗外有呼呼的冷风，月影被窗帘挡住。</p>
许然靠在沙发上盘腿坐着，盖着个小毯子，处理工作。橘黄色的落地灯覆在他的眉眼，映出些许疲惫。</p>
当老板确实是个麻烦事，特别是在不太平的世道。</p>
系统放着电影陪伴加班的宿主。</p>
“上个世界当老板的小裴，”它忍不住开口：“一般是早上起来，上午处理大半的工作。”</p>
这个点他一般在床上，在许然的床上。</p>
许然：“你要尊重每一种作息。”</p>
……系统不说话，尊重自家宿主乱糟糟的作息。</p>
裴明也很习惯在这个点醒来，每个晚上，这时候被子里就会钻进来一个人，他悄悄计算着时间，挑最合适的时候做好早餐。</p>
许然的睡眠时间足够的时候。</p>
今天没人钻进来，他还是醒了，在一片黑暗中睁眼，等了一会儿，静悄悄地下床。</p>
落地灯不亮，刚巧够笼罩一个人，裴明也穿着单薄的睡衣，觉得客厅有些冷。他靠过去，蹭许然的毯子。</p>
许然笑着掀开毯子的一角，让裴明也坐下，毯子不大，二人的体温交融。</p>
他们已经很熟悉彼此的气息。</p>
裴明也轻轻嗅了嗅，很温和的草木味道，很让人安心。并不沉闷，清清爽爽的，像走进雨后的森林。</p>
许然捏了捏他的手腕，笑道：“长了些肉了。”</p>
裴明也抿了一下唇，扬起清浅的弧度，没从前那么招人，没从前那么完美，但很好看，脸颊看起来很好摸。</p>
他的腿贴着许然的腿，热度传过来，带着莫名的缱绻。睡衣太薄了，有些痒，轻轻摩挲一下，分不出你我。</p>
裴明也第一次穿这件睡衣时，瘦骨嶙峋，人几乎挂不住衣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