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晚都要挂吊瓶，整整三大瓶药水，其中有一瓶会刺激静脉，只能慢慢滴。从开始输液，到彻底输完，需要六个小时。</p>
自从第一晚许然将自愿加班的医生赶回去后，帮许然换吊瓶和抽针的工作就被裴颂光接过来。</p>
也是自愿，他就住在许家，这也不是加班，许家主没理由再赶他。</p>
裴颂光原本是打算坐在床沿替许然盯着，等天亮了再补觉的，但被许然借口胳膊冷哄到床上，被许然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揉了揉发丝，没忍住就睡过去。</p>
中途醒来，慌忙去看头顶的吊瓶，见第一瓶还剩一点，才松一口气，在自己手机上定好几个闹钟。</p>
旁边躺着个人，许然的梦就不太坏，睡眠时间有限，但质量还不错。</p>
雨已经停了，许然还没回来，月光凉凉的洒在窗纱上，窗子透了个缝隙，寒风钻进来。</p>
裴颂光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床和一片狼藉的卧室发呆。</p>
这几天他待在自己房间的时间少，所以下雨的时候，只记得给主卧关了窗。</p>
门口有动静响起，裴颂光啪的一下关上房门，在大门打开的前一秒抵达玄关。</p>
许然刚进门，鞋都没换，手里被人塞了一杯糖水。</p>
根据系统这几天的观察，确定了裴颂光很会照顾人，但也不至于到这份上吧？</p>
许然喝光糖水，反思了一下：“今天回来晚了点。”</p>
他能解释：“下雨了，路滑，司机开得慢。”</p>
裴颂光没心思计较这个，接过杯子点了下头，他在琢磨明天白天能不能将自己的卧室神不知鬼不觉地恢复原样。</p>
间谍先生没露什么破绽，问题出在系统，它看电影时切错了屏，切成了那个自从许然来了之后就没打开过的监控。</p>
裴颂光在厨房热汤，还不知道自己卧室的惨状已经暴露。</p>
其实不是大事，东西湿了，明天出个太阳，晒一晒，也就好了。</p>
但许然碰巧准备布置一下裴颂光的卧室。</p>
系统好奇地趴在许然肩上，见他给助理列单子。</p>
换个更舒服厚实的床垫、买个大的投影仪、换明亮的壁灯、添个毯子、放一盆仙人掌和装饰用的假水仙……</p>
系统问：“你不让他和你一起睡吗？”</p>
明明裴颂光睡在主卧宿主很高兴。</p>
而且因为这个身体数据的影响，许然特别需要裴颂光。</p>
许然仔仔细细检查有没有遗漏的，不是象征性地发个消息，他很认真地设计了一个舒适的房间。</p>
“他可以一直住主卧，”许然说，“我只是想让他有个自己的房间。”</p>
系统似懂非懂，看着许然的单子提建议：“能不能挂彩灯。”</p>
许然关掉手机，以示婉拒。</p>
系统很遗憾，将彩灯挂在空间里，红红绿绿的，差点闪瞎许然的眼睛。</p>
他们低估了间谍先生敏锐的观察力。</p>
裴颂光陪许然进电梯时，发现许然的目光在他的卧室门口停留了1.2秒。</p>
前几天许然的目光最多停留0.7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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