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边野侧着头看了很久，然后缓缓闭眼，如果他真的是个人就好了，如果早点遇见就好了。</p>
为什么偏偏要让许然遇上现在的他呢？裴边野想，他有些替许然不值。</p>
许然回到车上，却没有急着开车，而是问道：“晕不晕，有没有想吐？”</p>
“没有。”</p>
许然的衬衫外套敞开，露出里面的那支枪，裴边野瞥了一眼，没头没尾地道：“你杀过很多魔物。”</p>
许然安静地听他说，看见裴边野那只红光明灭的手。</p>
裴边野见过那种场景，他淡淡道：“诡异丑陋、疯狂嗜血……我和他们是一样的。”</p>
裴边野注意到他的视线，他这只手是整个身体里最容易控制不住的部分，一不小心就会异化，但许然总是看。裴边野将整只手缩进卫衣袖子里，有些难堪：“别看了……”</p>
他慢慢说：“那么丑。”</p>
“怎么会？”许然很惊讶，认真地说：“这么漂亮。”</p>
裴边野忽然靠在椅子上，有些失了力气，有些眩晕，是之前喝的那罐啤酒在发挥作用。</p>
他放任了这种感觉，然后低声问：“漂亮，不是形容女孩子的吗？”</p>
许然就笑了：“学的不够好，女生也可以用帅气形容，男生也可以用漂亮形容。”</p>
许然才是人类，裴边野只能当做是自己没有学全，相信他：“这样啊。”</p>
许然侧身过来，攥住他这只手，将袖子挽上去，然后低头覆上一个吻。</p>
“是这样，”许然很笃定：“就像魔物和人类。”</p>
裴边野怔怔地看着他，听见他说：“魔物有好有坏，人类也有好有坏，我同样杀过很多坏人。”</p>
从前的各个世界算下来，许然杀过的人可比魔物要多多了。</p>
胸口涌动的情绪很陌生，裴边野不太确定地问：“我算是不坏的魔物？”</p>
许然晃了晃他那只手，低声笑道：“是我喜欢的，可以吗？”</p>
“所以不一样，和谁都不一样。”许然反驳了他刚才说的话。</p>
他只喜欢裴边野，裴边野是独一无二的。</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