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撑着床沿，缓缓站起身。</p>
裴云初却忽而拉住他的手，掌心微微汗湿，带着些许凉意。他眼尾也染着薄红，声音低的近似呢喃：“我也……”</p>
他看了一眼许然，又飞快地移开视线，低声补充：“那个，也可以。”</p>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碎星的光亮浅淡，山中只有他们二人……窗户没关。</p>
微弱的风吹过发丝，漆黑的长发垂落在冷白的长衫前，裴云初看见许然暗沉的眼。</p>
他忽然想起：“你现在疼，可以吗？”</p>
许然原本没打算这么快。</p>
是真的没打算。</p>
问题没有解决，何况即便不遇见他，裴云初这一生也算圆满。</p>
他心中涌动的情绪复杂，最后只轻叹一句：“别怪我。”</p>
裴云初牵紧了他的手，耳边是大片浅红，虽然自己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到不正常的热意。</p>
他目光投向桌上的夜明珠，许然察觉到，抬手将珠子尽数收回。指腹缓缓掠过光洁脖颈，感官被黑暗放大，似乎要将他吞噬殆尽。</p>
床上的人心跳很快、气息凌乱，却不甘示弱。裴云初伸手拽住许然腰间的衣带，轻轻一扯，衣衫便散开。</p>
昏暗中二人的轮廓都是模糊不清的，许然也没有出声，但裴云初却莫名觉得他在笑。</p>
于是指尖缓缓向上，碰到他的下颌，又摸到他的唇，唇角是微微上扬的。</p>
……还当真在笑。</p>
他失了力气，手自然地垂下落到床边，紧接着被许然揽住腰。许然将他从衣衫中剥出来。</p>
就像先前在洞穴中，他从衣服里捞出那只小猫。</p>
*</p>
许然好似真的对阵法起了浓厚兴趣，每日都尝试布置一种新的阵法。</p>
裴云初洗了点果子，见许然停下，就挑出一颗大的递给他：“今日这是什么阵法？”</p>
许然接了果子在他身边坐下，微微一笑：“通讯法阵。”</p>
通讯？裴云初微愣，缓缓转头看向他。</p>
许然笑道：“你又有好些时日没有回家了。”</p>
许然从来没有提过要让裴云初留在落霞山陪他，因为对方有父母亲人。而裴云初自己虽不说，但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p>
但裴云初还是一直陪着他，哪怕偶尔下山一趟，都会尽快赶回。许然知道他怕自己晚上会疼得厉害，也怕自己一人在山中太过乏味与寂寞。</p>
天罚针对的是许然，裴云初本不应该被困住的。</p>
许然语气很轻松：“你在家的时候，我也能一直看到你。”</p>
裴云初身体微僵，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他若无其事地动了动手指。</p>
真想……真想带许然去乌溪。</p>
他收回视线，语调自然：“我会早些回来。”</p>
许然轻笑，捋了捋他的发丝：“我会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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