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从未放弃过调查。”话已说开，葛诚素便没了负担，“方英为是关键人物，万一赵丰收靠近你，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p>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连晓波冷笑着打断，语气恨恨，“冤有头债有主，谁做下的亏心事，让谁承担去，跟我有什么关系？”</p>
“当年的事，他已做过补偿。”</p>
“补偿？把人调到了县城，还是秦雅芝跟人家攀闺蜜？”连晓波尖酸刻薄起来，“人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为什么又要去打扰？”</p>
葛诚素无奈摇头：“丫头，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多事你不懂。”</p>
“别说得这么高深莫测，说到底就是不甘心，贵公子是人，他们只是蚂蚁而已，可我很讨厌高人一等的人，就想跟蚂蚁蚂蚁做朋友。”</p>
葛诚素语塞，“你明知这是个大坑。”</p>
“我天生爱填坑，不行吗？摔的鼻青脸肿，也是我自己的事，与别人毫无相干。而且坑里面有没有宝，谁也不知道。”</p>
连晓波倔强到了嚣张，就差装个尾巴翘起来。</p>
“可是丫头啊，你越是靠近他，就越容易给他带来危险……”</p>
“我懂，他们高高在上，自然不在乎小蚂蚁的生死。”连晓波目光冷到极点，可怕的吓人，“麻烦你告诉他们，倘若他少了一根寒毛，就得有人付出代价，如果我做不到，我就自己去死。”</p>
说罢摔门而去。</p>
“你……”葛诚素跺脚，“真是太任性了！”</p>
她拿起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又轻轻放下。</p>
还是静观其变吧，逼得太紧了，未必是什么好事。</p>
门把轻轻转动，连晓波蹑手蹑脚进来，将鞋子脱到玄关，赤脚走了进来。</p>
沙发上，赵丰收鼾声如雷。</p>
连晓波乐了，拿发梢去挠他鼻孔。</p>
果然是色胆包天，没让我失望，被老葛吓唬了一通，竟然还敢留下来。</p>
不过赵丰收睡得很沉，没有被她的骚扰影响到。</p>
这些日子，他双线作战，弦儿一直在紧绷着，情绪已处于崩溃边缘。</p>
陈文的事，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他彻底干趴下了。</p>
以前再难，总还站在道义一边，但这次是他无道亦无义。</p>
心中有贼，再高的院墙都没用。</p>
连晓波塞进口袋的钥匙，像寒冬夜里的一条毛毯，温暖且救命，他舍不得走。</p>
身上黏黏糊糊，大半是在葛诚素训斥下出的汗，他很想洗个澡，但有了上次被杨教授堵住的教训，没敢去尝试。</p>
躺在沙发上想小憩会儿，没想到头一挨地儿，眼皮子就睁不开了。</p>
房间里充斥着她的气息，这气息让他心痒，也让他安心。</p>
连晓波俯身，看着这张线条明朗的面容，越看越觉得好。</p>
深得吾心。</p>
不禁将头探到跟前，想要来个偷袭的亲吻。</p>
忽而赵丰收举起双臂，呀呀发声，把她吓了一跳。</p>
凑耳过去，细细听来，他喊的是：“晓波！晓波！”</p>
睡梦中，赵丰收梦到了连晓波。</p>
两个人追着跑着，笑声响荡在山间，可是追着追着，连晓波失足掉到了悬崖下，像一只风筝般，从他眼前消失了。</p>
她的脸上带着笑，还有泪水。</p>
想都没想，他就跟着跳了下去。</p>
“在呢在呢，怎么了。”连晓波半蹲在沙发前，将他的头搂在怀中，把他摇醒。</p>
淡淡香芬芳入鼻，与他在山洞里一样，很香，很甜，很让人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