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陌生小屋中，赵丰收缓缓睁开双眼。</p>
光线透入的刹那，剧痛如电流般，迅速遍及大脑。</p>
脑袋，犹如被锯开了。</p>
吱吱的拉锯声，仿佛仍然在耳廓中回荡。</p>
他躺在地板上，挣扎着想要起来，无奈使不上一丝力气，浑身瘫软如泥团。</p>
两支黑洞洞的枪管，抵在眼睛前方三十公分位置。</p>
士兵身体紧绷，如临大敌。</p>
他们的背后，一名中尉背手而立，像看见条死鱼。</p>
角落里，出租车司机身体不停颤抖，害怕到了极点。</p>
见他没有死，心中不由暗念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佛开眼，真正应该承担责任的人，终于醒了。</p>
反反复复，写了十遍事情经过，还没有过关，他已濒临崩溃。</p>
如果赵丰收再不醒，他将被视为闯湖同谋，先行接受惩罚。</p>
“能让我穿上衣服再聊吗？”</p>
被一群男人盯着，实在不是什么令人爽快的体验。</p>
获得允许后，出租车司机慌忙上前，将衣服鞋子摆到他跟前。</p>
手机手表钱包都在，一分钱都没少。</p>
不得不说好人有好报，但凡出租车司机有一点贪心，都是说不清的麻烦。</p>
他看到乘客跳湖后，不但没有卷了财物溜之大吉，反而主动替他收拢了，并且跑到最近的哨卡，请求帮忙救人。</p>
“你是谁？”</p>
赵丰收第一句话，就让出租车司机崩溃了。</p>
他连比带划，将赵丰收从何地上车，到了湖边结账，让他走人。但他看到他神色不对，不放心所以没敢走远。</p>
虽然他的话颠三倒四，而且赵丰收没有任何印象，但总体而言符合逻辑。</p>
跳到湖里游泳吗？像是他能干出的事。</p>
“让他走吧，跟他没啥关系。”</p>
赵丰收抖出根烟，刚塞进口中，就被士兵伸手拿走。</p>
“姓名？”</p>
赵丰收捂着脑袋，他方才就在想这问题，但没想出来。</p>
麻烦有点大。</p>
他不但不记得跳湖的事，而且连自己叫啥都想不起来了。</p>
跳入水中的画面，还是听了出租车司机的描述，才大致有了印象。</p>
中尉皱起眉头，唇角冷笑不止，游个泳能失忆，滑天下之大稽。</p>
“帮他回忆回忆。”</p>
士兵将监控放给他看，他在湖中搏浪的英姿，跃然在镜头中。</p>
这跟司机说的能对上，问题是有很多事情，监控没法解释清。</p>
比如他是在湖中游了一夜，还是躲在了某个角落？</p>
比如他是如何上的岸，钻进了哨卡的小屋中？哨卡曾经断了几分钟电，重新恢复后他就被发现了。</p>
“我是冤枉的。”</p>
虽然他没了记忆，但基本的判断力仍在，情节太凑巧了，像是人为设计好的。</p>
他脸色苍白，最无力的供词脱口而出。</p>
一般来说，说出这句话后，大老爷会一拍惊堂木。</p>
“不服是吧？大刑伺候。”</p>
“你最好能想清楚。”中尉遗憾的双手摊开，将证件扔还给他。</p>
乡镇政府的工作证，在他这儿跟没有差不多。</p>
从男人的状态，他无法推测出，对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还是在装糊涂。</p>
“如果我认罪，会有什么后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