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芝龙不这样认为。</p>
赵丰收势头再盛，终究只是部门负责人，他执掌中枢，自然比普通局委高半格。</p>
“我是晚辈，而且没有姓李的亲戚，等金县长是应该的。”</p>
赵丰收语气恭敬，但话锋中带着刺。</p>
对于这些小儿科，他从来不屑一顾，而且不会惯着。</p>
地位由实力决定，虚张声势没有鸟意义，不过今晚是和谈，而不是开战。</p>
因此恭敬中带着讽刺，讽刺中带着吹捧，让金芝龙既不舒服，又不得不舒服。</p>
说他认识李万机，是拐着弯的骂他，但自称晚辈，身段足够柔软了。</p>
而且县长的称呼都出来了，你还能说什么呢？挨骂，都要让你无比的惬意。</p>
金芝龙骤然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亲热的拍拍赵丰收肩膀。</p>
“不敢当啊，都是道听途说，没影儿的事。老弟风华正茂，才真正羡煞人。”</p>
副县长这事儿，还在镜子里照着，自嗨就够了，真拿出来摆架势，就让人笑话了。</p>
不过赵丰收金粉给他刷定了，倒了杯茶给金芝龙，彩虹屁二度送上。</p>
“小道消息，往往最靠谱，连县长说金主任几朝元老，劳苦功高，也是实至名归。”</p>
此言是真是假，无可考证，但连晓波提名他这件事，可是众所周知。</p>
“就是个打杂的太监，还几朝元老。”</p>
虽然嘴上自谦，金芝龙内心还是非常自豪，经他手送走的县长，已经有七八位了。</p>
有一半住了监，另一半都获得了升迁，迈入了厅级行列，酒桌上是他重要的谈资。</p>
虽然升职的不是他，但军功章上有自己的血汗呀，而且这些人和方家一道，构成了他的底气。</p>
发现桌上摆着茶具，金芝龙咋呼起来。</p>
“咋不上菜呢？冠子，你去点菜。”</p>
金冠霖心领神会，关门去了外边遛达，两人要进入正式谈判了。</p>
玉山房的第二个规矩，就是不能自己点菜，老板娘投喂什么，你就得吃什么。</p>
当然菜品完全可以放心，就是盘炒豆芽，你都绝对在其他地方吃不到。</p>
“丰收老弟，都是透亮人，老哥明人不说暗话，你让冠霖卖焦用山，有点不地道啊。”</p>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金芝龙便开门见山，直入主题，目光如鹰隼般，牢牢锁定对方。</p>
“我有吗？”赵丰收一脸无辜。</p>
金芝龙想骂人了，你暗示了半天，还让金冠霖来问我，这会儿装起纯来了。</p>
不过，此时没必要纠结有无，而是商定价码。</p>
“我替你挪走焦用山，你让冠霖进班子，如何？”</p>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够开诚布公了，无论谁来做，反正都能达到效果。</p>
但是赵丰收摇头了。</p>
“金主任，我想您误会了，我为何要赶走老焦？”</p>
金芝龙糊涂了，“你跟他说，廉颇老矣！难道不是让他出首？好让老焦腾出位置。”</p>
赵丰收呵呵而笑：“我到局里才一周，跟焦主任尚未正式接触，无冤无仇，何来要逼他走的说法？他还有两年退二线，走不走于我没有任何影响。”</p>
赵丰收摆弄着茶具，语气淡淡幽幽。金芝龙呼吸微微停滞，刹那有种死机的恐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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