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公人听愣了，嘴巴不自觉张大。</p>
作为一个小卒，平日里接触不到大人物。</p>
他一时间摸不准柳大人的想法，茫然地呆愣住了。</p>
柳大人发表了一篇长篇大论，强烈谴责霸占他人田地的行为，并且表明了自己，对农户土地财产安全的重视。</p>
之后，他吩咐旁边侍立的其他人道：“衙门这么多人，你们闲着不如去帮忙，为民办事不能偷奸耍滑。”</p>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刻意控制住自己不要去看戚蓉。</p>
万一被发现就糟了。</p>
柳大人出门后，缓步走出了一段路，确定没人看着自己，赶紧提起衣裳下摆，一路小跑闯进了冯知县办公的屋子。</p>
他抓着冯知县的胳膊，质问道：“老冯，你不厚道，戚蓉怎么在你这儿？”</p>
冯知县吓得伸手去捂他的嘴，连连嘘声，压低声音道：“别嚷嚷，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可就完蛋了。”</p>
事关重大，冯知县惊得冷汗都出来了。</p>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慢慢冷静了下来，一时间屋子安静得只有呼吸声。</p>
啪嗒，落在桌上的笔滚落在地，溅起了一片墨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p>
柳大人拿开冯知县捂在他嘴上的手，凑近了低声道：“除了戚蓉，其他人也在你这儿？”</p>
冯知县没有回答，只咬牙切齿地拿眼睛瞪他。</p>
柳大人手里的核桃转得飞快，都快搓出火星子了。</p>
冯知县不说，柳大人就自己分析，“我就说当年的事有蹊跷，你行事谨慎有章法，怎么可能殿前乱劝谏，得罪圣上被贬到这种小地方，原来是……”</p>
冯知县又一次捂住了他的嘴，“你可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p>
柳大人呜呜挣扎，好不容易挣脱了，深深呼了几口气，认输道：“成，我不说了。”</p>
但他还是心里好奇，想知道答案，于是小心翼翼地道：戚将军可在此处？”</p>
冯知县使劲儿瞪了他一眼，不让问还问。</p>
柳大人告饶道：“我就问这一句，保证不往外说。”</p>
冯知县扭过头去，两人短短几句对话，他的后背都湿透了。</p>
冯知县后怕地呼出一口气，他还以为秘密暴露了。</p>
结果没想到柳大人这厮只想到了第一层，根本不知道这后边还有好几层。</p>
而且不为人知的好几层。</p>
就连他被贬谪都与之有关。</p>
柳大人认得戚蓉完全是个意外。</p>
柳大人小时候是个瘦弱的哭包，戚蓉有天瞧见柳大人被人堵在巷子里揍，冲上去仗义相救。</p>
此后两人接触便多了一些。</p>
他只知道戚蓉一家做了逃犯，并不知其他，因而根本不敢与戚蓉相认，害怕戚蓉的逃犯身份被人知道。</p>
冯知县的后背一直在冒汗。</p>
没有暴露就好啊，若是从他手里走漏了风声，他可就真完蛋了，就连他爹和岳父都得受牵连。</p>
柳大人是个好事儿的人，他将脑袋探到冯知县面前，小声道：“原来你也觉得戚家是冤枉的，我也这么觉得，可惜当年贪墨一案早已盖棺定论，不能再翻案了。”</p>
柳大人以为自己知道了天大的秘密，而冯知县只顾着暗自松口气，懒得搭理他。</p>
柳大人就职于工部，冯知县的爹是当今工部侍郎，冯知县被贬之前也在工部任职，与柳大人相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