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相见。</p>
李川站在一旁，面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一点都没因先前的冷遇不快。</p>
戚远征从父亲旁边走了过来。</p>
他面若寒冰，眼神冰冷，径直来到李川面前，开口的话都仿若带刺，字字扎人，“你有什么资格将蓉儿牵扯进来？”</p>
他们当初为了将戚蓉彻底摘出去，过正常生活，费了那么大力气，唯一没算到的就是李川之死。</p>
如今戚蓉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个所谓的钦差又将戚蓉给牵扯了进来。</p>
戚远征道：“钦差大人，您应该很清楚，我们不接纳您，纯粹是不好看您所说的火器，但立场上我们是相同的，都希望将来百姓少受拖累，兵士少些伤亡。</p>
我们戚家为国为民，并没有对不起圣上，更没有不臣之心，而你今日将无辜妇人牵扯进来，属实下作。”</p>
大舅哥真动了怒。</p>
李川先前并不知道戚家人的打算。</p>
后来看见冯知县那般表现才猜到了大概，但木已成舟，他也无力回天。</p>
只能将错就错下去。</p>
可如今面对大舅哥的诘责，李川无言以对。</p>
他无法说出夫妻一体，应当共同进退的话。</p>
他自己蹚浑水以身涉险也就算了，毕竟圣命难违，但戚蓉呢？</p>
她本可以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做个清闲的官夫人，赏花喝茶，高兴了就和相熟的姐妹出去逛逛，懒了就在家里被人伺候着。</p>
以李川的财力，完全可以让戚蓉一辈子过得奢靡铺张。</p>
哪怕李川真死了，他留下的钱财也足以让戚蓉带着一家人远走他国，然后他留下的手下们会帮助他们母子东山再起。</p>
李川被大舅哥骂得没脸，低着头不敢反驳。</p>
戚蓉先前只知道父兄敌视李川，还未当回事，如今亲眼见到，李川在戚远征面前的局促卑微模样，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p>
她赶忙挡在李川面前，跟戚远征解释道：“兄长，他是李川，是我的夫君，你若不想让我伤心的话，就不要再为难他了。”</p>
李川？</p>
夫君？</p>
李川不是已经去世多年，怎么会突然冒出来。</p>
戚远征也和其他人一样，不相信人会死而复生。</p>
戚蓉急忙将李川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p>
戚镇山和戚远征听了后，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没有了脾气。</p>
这怎么搞？</p>
女婿（妹夫）没死，是好事，且李川泄密本就是无意的，他不知道戚家父子的打算，所以才坏了他们的计划。</p>
如果怪罪李川，不知者不罪，似乎有些过于苛责他了。</p>
但如果不怪罪，戚镇山和戚远征又有些咽不下心里那口气。</p>
戚远征双臂环胸，露出粗壮的胳膊，说话有些阴阳怪气，“我说是谁坚持要做火器，想得如天马行空，原来是妹夫啊。”</p>
李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略显怯弱。</p>
他从怀中摸出一把短短的火铳，展示给戚镇山父子看。</p>
他介绍道：“我与工部的冯侍郎，先前已经做出了一些成品，圣上实验了威力之后很满意，只可惜我们在京场不能放开手脚，只能跑到南丰县。”</p>
话到此处，李川躬身郑重跟戚镇山行礼，恳求岳父帮忙，“还请岳父助我一臂之力。”</p>
戚镇山不快地挠了挠凌乱干枯的头发，有些烦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