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章二合一</p>
夏油杰从封印室中走出来时，还带着游刃有余的表情。</p>
步履不紧不慢，体态从容平和，就连转身的动作都带着特级咒术师才有的松弛感。</p>
紧接着，他揉揉自己头疼到要死的太阳穴，默然地望着天边飘动的彩云，几秒钟后，才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p>
在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他从来没想过，利用聊天来套取信息，居然变成这么痛苦的一件事。</p>
夏油杰不仅是没有从她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反而是被她套出来不少。</p>
感觉瞬间就老了十岁。</p>
难道，这就是成为教师所要付出的代价么？</p>
如果以后遇到的学生都是这样的，那他还是干净利落地扛着同期和后辈跑路，出去自己自立门户算了。</p>
可仔细想想，应该只有这位“虎杖”小姐是特殊的。</p>
自己对她一无所知还生不起防备心也就算了，她居然还对他抱着极大的警惕心，像是知道他的性格和做事风格，每句话都格外的谨慎，连个姓名都不愿意透露给他。</p>
关系也太不对等了。</p>
而且，对话的时候，每次她不经意间抛出来的观点，总能迅猛地对他造成暴击，精准到仿佛是经过计算的。</p>
但.......这可能吗？</p>
夏油杰敲了敲手指，走到五条悟身边，也凭栏望着远方。</p>
五条悟一见到他额头上的大包，马上发起毫不留情的嘲笑：“呀，杰，说好的不会放过对方，要心狠手辣，铁面无私呢？”</p>
“我没说过这种话好吧。”夏油杰没好气地剜他一眼，“谁知道你把她手上的绳索全都烧掉了，也没跟我提一句，责任全在你。”</p>
“因为她老是喊着寻死觅活的，我姑且也是有点生气嘛。”五条悟嘟囔了两句，马上又开始没心没肺地推卸。</p>
他理直气壮地说：“谁知道你一个特级，会连随手一抛的凳子腿都防不住啊，好弱哦，是不是最近没陪你打架，所以退化了啊。”</p>
夏油杰凉凉地呵呵笑了两下：“也不知道是谁昨晚被割出那么长一道口子，居然还有脸说我。”</p>
“那是意外好不好！”五条悟不服气地说，“谁知道她能穿过无下限啊！”</p>
“那我这也是意外。”</p>
“切。小眼睛的借口可真多。”</p>
“悟，再说我们就出去打架。”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地说，“反正刚好惠今天把天逆鉾交到我手里了。”</p>
“没心情啦。”五条悟兴致缺缺地靠回到栏杆，继续对着长廊外的那朵花发呆。</p>
夏油杰顿了顿，也没有再说什么。</p>
他的目光开始放空，思绪也随着也回到刚刚和室内的女孩子对话的场景中。</p>
夏油杰在高专的读书时期，就已经开始思考并践行属于自己的大义（当然，他现在已经不把这东西挂嘴边了）。</p>
所以，在听到她说杀死她自己是为了大义的时候，抛开一开始的尴尬，他难得感慨地和她多说了几句话。</p>
并且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劝她，不必急切地把一切事情都做好，完全可以慢慢来。</p>
结果却被她抓住其中的一点，开始疯狂地反击。</p>
“所以你也是有大义的，不是么？”</p>
夏油杰点点头。</p>
“你的大义不一定被所有人认可吧？”</p>
夏油杰复又点点头。</p>
“那就是了。”她说，“你的大义我的大义都是大义，你坚持你的大义，我坚持我的大义。我都没有叫你放弃你的大义，那凭什么你要叫我放弃我的大义？是你觉得我的大义根本不重要，还是你觉得只有你的大义是大义，我的大义根本就算不了什么？”</p>
“还有，你没有被别人认可，却依旧坚持自己心中的大义，我也是用同样的理由坚持我心中的大义，不可以吗？”</p>
“你凭什么就笃定我是错误的？你有证据吗？还是说你能点对点条对条地反驳过去？”</p>
“因为你是夏油杰所以要坚持大义，还是因为你要坚持大义，所以你是夏油杰？”</p>
夏油杰：“.........”</p>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p>
但是他已经快认不清大义这个词的意思了。</p>
而且她巴拉巴拉讲一大堆话，有些完全就是在诡辩吧？！压根就没有说过她心中的大义究竟是什么，这让他怎么反驳啊。</p>
“我看你无话可说，要不就出去吧。”她伸出手，毫无保留地使用咒力，面前的门应声打开。</p>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使用两面宿傩的力量，但就她自身而言，对咒术的使用也是很纯熟的，至少不会比一级咒术师差。</p>
夏油杰的手指动了动，并没有如她所愿走出去，反而是指尖凝练出咒力，又重新将门关上。</p>
“关于你说的那堆长篇大论，我已经全部都听进去了。”他的狐狸眼弯起，露出温和的微笑，“但是，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大义究竟是什么吗？”</p>
“.........”</p>
“虎杖”小姐神色淡淡地垂下眸子，并没有说话。</p>
夏油杰就这样静静地，耐心地等待着。</p>
虽然，周围身边的每个人，包括五条悟在听到他关于大义的种种理论时，都会露出一副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表情。（当然，这是在高专时期）</p>
除了灰原。他总是亮着眼睛拍手称赞着说：“尽管听不懂夏油学长在说什么，但我支持你。”</p>
可这家伙对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保持着支持的态度，所以其实说了等于没说一样。</p>
但是对于这个女孩子，夏油杰有一种强烈的预感。</p>
他说想要和她聊关于自己的大义，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p>
思考一阵子之后，她放下手，抬眼看他，然后说道：“既然你非要说，那我就听一下吧。”</p>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你说两句话，又不会掉几块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