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玦妈妈面露难色,蹙眉间都是惹人生怜的颜色,她把一袋金珠子放在几案上,恭恭敬敬推到太子面前,环顾雅间见屋子里头没有外人,说道:</p>
“感谢太子殿下垂爱,不过,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这流觞院也有流觞院的玩法,不同于其他秦楼楚馆,还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奴家。”</p>
慕容恒峰一怒而起,顺势抬脚踢翻了“寒江独钓”倒流烟造景,捏着青玦妈妈的下颌,怒视着,压低嗓门说道:</p>
“本宫乃大燕储君,想要让一个青楼花魁陪着吃盅酒,你这个老鸨子还要同本宫讲什么青楼规矩?嗯?”</p>
“太子殿下息怒!”青玦妈妈生怕惊动了隔壁,一边小声答着,一边用手指指向雅间外头说道,“真不是奴家拿乔,实在是今天为难得紧,不信太子殿下您自个儿推窗瞧瞧下头。”</p>
太子放开青玦,将轩窗推开一条缝,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楼下厅堂花魁娘子背对着雅间的方向端坐着,正隔着屏风听人斗诗,斗诗的人群里时不时爆出几个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看,不是三弟裕王慕容巍屹和他那班狐朋狗友又是谁?</p>
太子咬牙骂了一声:“晦气!”</p>
青玦妈妈顾不得方才被他粗暴捏疼的下巴,盈盈款款地替六王爷换了沾了香灰的垫子,一边又将被太子踢翻的倒流烟造景收拾好。</p>
重又给两位贵客斟满了酒,说道:</p>
“太子殿下、六王爷,您们也瞧见了,裕王他们正在楼下呢,若是要破了规矩带初荷上来,不是不行,就怕徒惹太子与裕王的不快。再说,太子殿下今日微服出宫,奴家寻思,殿下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行踪……”</p>
青玦妈妈绞着帕子,瘪了瘪嘴,继续说道:</p>
“奴家若要此时带走花魁,其他人还好打发……只怕,裕王那边还需告知他,太子殿下您在此处的实情,否则这也是触怒官家,不好收场……但是,奴家若为此暴露了太子殿下您的行踪,也甚是不妥……”</p>
“哼,色中急鬼!还学人附庸风雅,玩什么斗诗!”太子不等青玦妈妈把话说完,咬牙愤愤骂了裕王一句,重重阖上了轩窗。</p>
太子这句话,可真是冤枉了三弟裕王!</p>
慕容巍屹自老君山归来以后,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都是老君山山寨里那位西楚十八公主赵璃俐……</p>
今日裕王是被丞相之子陈洞锐、户部侍郎郭元常、工部尚书周长源之子周适畅死拖活拽给硬拉来的,庐阳皇都那班纨绔都想借着裕王的名头,能够破例见一见新任花魁娘子。</p>
谁知,裕王竟然选择遵从“游戏规则”,带着他们混在求见花魁娘子的人群里,在流觞院厅堂玩起了行文斗诗。</p>
六王爷见状,怕太子闹出更大的动静,便做不了今日来此的正事儿,遂,趁机挥退了青玦妈妈,对慕容恒峰说道:</p>
“太子殿下,一个青楼女子而已,今日见不着,还有明日。况且,除了她,这世间还有很多其他绝色佳丽,着实没必要动怒。”</p>
“再说,咱们今日还有正事要谈。等您荣登大宝了,天下都是殿下的,还愁有什么得不到?”</p>
太子慕容恒峰闻言先是一愣,须臾又展颜笑道:“皇叔所言甚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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