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旭八年，阳春三月，桃花雪。</p>
中午陪同九微用膳之时，天空又飘起了零星碎雪，待到厘清起身前往天机阁时才注意到，不过薄薄的一层，却已然满地清白。</p>
午后，阳光一照，尚且还未消融的雪花经此一晃，透过雕花窗口直直反射进屋子里，顾琴顿感目眩神迷。</p>
再一联想今晨所见，姑娘觉得自己怕不是要真瞎了！</p>
悠悠叹了口气，顾琴怨念颇深的持续盯着伏在桌案上翻看资料的厘清。</p>
“想问什么便问吧。”厘清头也不抬，蘸墨掭笔，归整档案。</p>
“你……”顾琴深觉自己有口难言，不知从何说起。</p>
“你今早……是不是与殿下距离过于亲密了些？”顾琴尚且寄希望于厘清能够否认，是她自己眼花看错了。</p>
“嗯。”厘清语气敷衍，笔尖在白纸上落下几笔。</p>
“是殿下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顾琴觉得有希望并试图帮他圆谎。</p>
“不是。”可惜的是，厘清并不领情，直言：“因为我想亲他。”</p>
顾琴：“……”</p>
这是可以说得吗？！！！</p>
顾琴觉得此刻自己也许更该耳聋才对。</p>
“你……喜欢……那谁啊？”顾琴险些闪着自己的舌头，说到某个字眼时一直含混带过。</p>
“嗯，我爱慕殿下，无关风月。”厘清毫不避讳直接承认。</p>
顾琴：“……”</p>
这一杆直球给顾姑娘都干懵了！</p>
什么玩意？</p>
你说你爱慕谁？</p>
爱慕谁？</p>
谁！</p>
……</p>
“可……可是你与殿下同为男子，这样，这样也可以吗？”顾琴说不上心里是何感受。</p>
也许是厘清的举止言谈过于坦然，又许是过往两人的纠葛摆在那里，以致于顾琴在亲耳所闻之后也就没觉得有多大的突兀。</p>
“那又如何？”厘清终于正眼瞧她了，见她似乎很是不能理解却也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时内心也没多大触动。</p>
毕竟，自从决定要走上这条不归路起，无论是流言蜚语还是世俗谩骂，厘清自己都可以不在乎。</p>
最好是都来骂他，骂他不知廉耻，骂他恬不知耻，行分桃断袖之举，只要……</p>
只要不牵扯进那人，怎样都好。</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