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暮山好处，空翠烟霏。</p>
“殿下在看什么？”</p>
厘清寻着九微的视线看过去，便见断崖近处云雾缭绕，远处山霭苍苍，明月暂栖。</p>
“你知道断崖后是哪里吗？”九微没收回视线，只出声问他。</p>
“断崖……不知道。”厘清对此处断崖的记忆还停留在初见之时自己不自量力的邀约请战，除此之外再去其他。</p>
“明日随我去祭拜一下父亲吧。”</p>
听人这般说，厘清才反应过来，“那里是……”</p>
九微收回远眺的视线，目光和这人交汇一瞬，主动解释：</p>
“断崖后面便是天阙历代殿主的坟冢，不出意外的话，来日我死后也将葬在那里。”</p>
“既是坟冢，为何不见天阙众人祭拜？”</p>
之前由于或多或少的原因，厘清都只听说过天阙里有专门敛尸的坟冢，但还从未去过一次。</p>
“历代殿主修习九幽玄境，七情淡薄，不喜热闹，所以建阙之初便立有规定，非必要无需扰人地下安眠。”</p>
“这样啊……”厘清瞧着九微的侧颜，问他：“殿下去过吗？”</p>
“去过两次。”九微直言不讳。</p>
“那……殿下觉得，老殿主会喜欢我这个……儿婿吗？”厘清好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形容词。</p>
九微：“……”</p>
……儿婿？</p>
九微隔着白绫冷静与他对视，厘清便悄摸去牵人的衣袖晃荡几下，说来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属下说得不对？”</p>
不是儿婿难不成还是儿媳？</p>
那……也不是不行啊……</p>
显然，九微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一时语塞。</p>
“咳咳……”厘清尴尬咳嗽几声，以缓解两人之间一时有些沉闷的氛围，“那什么，祭拜的话需要准备什么吗？”</p>
比如提前焚香沐浴斋戒什么的？</p>
“不必……”只是话到嘴边，九微顿了几秒到底是转了口风：“你今晚去偏殿睡。”</p>
厘清：“……”我真多嘴啊！</p>
“殿下……”厘清便又低着头晃了晃那人的衣袖，试图蒙混过关。</p>
只可惜，九微郎心似铁，无动于衷。</p>
厘清撇嘴，折中想了个法子：“殿下既然内力恢复，不若和属下比一场，若属下输了，那便如殿下所言。”</p>
“可若殿下输了，那——”说话间，厘清已经碰到那人温凉的指节，“今日在水榭里许诺属下的话就……”</p>
“本殿何时许诺过你，你……”提起上午一事，九微霎时便红了耳根，果断缩回指尖，斥责他：“休要胡言。”</p>
“是不是胡言，比过便知。”厘清后退几步，跃跃欲试，“其实这几天属下也一直想见识见识……”</p>
“玄境十重，是否真如我在书阁里看到的那般，天下无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