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事本该论心，不论迹。”这话一出口，凤鸣便知不妥：</p>
说到底，他才是幼时那场交易里，最为得益之人，自然便也是最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人了。</p>
“或许吧。”</p>
“陛下请回吧。”九微不欲与其争辩什么，待人饮尽杯中茶水便下令逐客了：“待此间事了，你我便是天各一方，再无交际可言。”</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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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万万，不过求仁得仁。</p>
忠毅侯不惜牺牲一子性命，换取嘉陵大捷，最终得到了他想要的忠毅名声。</p>
皇宫里不得宠的妃子，不惜舍弃一子为代价，换取皇帝的宠爱，最终也得到了她想要的尊崇地位。</p>
就连当今皇帝也是一样，以一杯毒酒为代价，彻底损毁了自己的身体，换取了世人眼中至高无上的皇权至尊。</p>
无可否认，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p>
忠毅侯狠心舍弃被敌人生擒的幼子，是为了守护了大梁千万子民。</p>
不受宠的妃子舍弃双生子之一，是为了在吃人的皇宫生存下去。</p>
当今皇帝终生疾病缠身，是为了不被其他皇子登基后以同样一杯毒酒作为一生的了结。</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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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茶凉，九微转身回了内室，沉默着守在厘清身边，绿筠为其披上大氅后也退了出去。</p>
“厘清……”</p>
入夜昏黄的烛火里，九微垂下眼帘，用同样冰凉的指尖碰触这人英挺的面容，轻声唤这人的名字，欲语还休。</p>
不管怎么说，权衡利弊，</p>
他们都是被舍弃的人；</p>
不过如今这般也还好，</p>
至少天地之大，</p>
他们终有归宿，</p>
得一人倾心，共赴白首</p>
如何不算求仁得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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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出自宋·杜耒《寒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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