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年宿宿走到他面前。</p>
他是坐着的，抬头才能看到她的脸。</p>
她的眼神是那样温柔，牵起他双手的掌心是那么柔软，秦君郁看得出了神。</p>
“我……我不是在骂你，只是觉得这样长久下去，五皇子的思想会出问题的。”她温柔地解释。</p>
他低头，“不，你说得对。”</p>
“在那样的教育下，人就会变得不像人。”</p>
秦君郁笑了笑，“于三师而言，他们的职责是培养出一个能承继大统的明君，其他的并不在考虑范围内。”</p>
他并不怪自己的老师，相反，他很感激，因为在他们身上他学到了很多，也感受过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关爱。</p>
在东宫读书的日子，是他童年时期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表现得好了会被夸，偷懒了、懈怠了会挨骂，仿佛大家都对他很上心，虽然……这其中掺杂的爱并不多，但足以支撑他一步步走到今天。</p>
秦君郁双臂环住她的腰身，往前一靠，脸贴紧她的身体，声音闷闷的：“我会和太师商议改变对小五的教育方式，不会让他成为下一个我。”</p>
若不是年宿宿今天提起，他还没意识到，原来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一个继位工具了。</p>
他不恨任何人，也不会让秦文渊步他的后尘。</p>
年宿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殿下，以后有我陪你，你不再是一个人了。”</p>
“老师没传授给你的，我来教。”</p>
秦君郁闭了闭眼，掩盖住眼中闪烁的泪光，将她抱得更紧了。</p>
——</p>
二月初二，龙抬头。</p>
登基大典和皇后的册封仪式都在今日，锣鼓喧天，举国同庆，阖宫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p>
都是头等重要的大事，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负责人相当于不想活了。</p>
登基大典在册封仪式之前，年宿宿还在钟灵宫里换凤袍时，秦君郁就已经在祭告天地宗社，接受百官朝贺。</p>
琉璃改年号——贞德。</p>
林守德在明德殿下的丹墀大声宣读先帝的传位遗诏，秦君郁下令大赦天下，减轻赋税，与民同乐。</p>
因先帝去世不久，登基大典一切从简，但皇后的册封仪式该有的，一样也没少。</p>
秦君郁亲自主持仪式，宣读册文，年宿宿身着繁复的凤袍，在百官的注视下，走上长阶，来到秦君郁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相视一笑。</p>
秦君郁将九龙四凤冠给她戴上，亲手奉上凤印，在万众瞩目下，对天地行礼，以示感恩。</p>
仪式结束时已临近傍晚。</p>
年宿宿被四个宫女搀扶着回到钟灵宫，</p>
穿着六斤的凤袍，头顶五斤重的凤冠，她整个人几乎要散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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