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我国从事时空探索的物理学家宋彬源与其夫人着名艺术家孙涵,在JY4434空难事故中身亡...”</p>
逐渐模糊的声音从林鹤然耳边穿过,化成坚韧的利剑穿刺他的脑仁,激得他头疼不止。</p>
“书韵,书韵...”</p>
顾不上老师生前的嘱托,他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见到宋书韵。</p>
“她需要我,她一定需要我...”</p>
林鹤然喃喃道,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转眼间眼前就出现了满目的白花、静默哀悼的教堂、老师和师母的黑白遗照,还有两个空空的骨灰盒。</p>
空难事故的亡者,就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可能留给至亲。</p>
宋书韵一身黑裙,头上戴着一朵白花,双眸空洞地站在两张遗照前。</p>
林鹤然想要走向她,抱抱她,然而双脚如灌重铅。</p>
他不能现身,他是师门的叛者,是老师最后信任的抱薪者,他必须以身作沙,掩埋好火种不被窃取者发现,即便最终和老师一样践道自焚...</p>
至少,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p>
林鹤然一拳打在了教堂的墙壁上,指缝间流出的鲜血滴在了他放在门口的两束白花上,他迫使自己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p>
走向和宋书韵愈来愈远的方向。</p>
站在教堂中央的宋书韵似有所感,蓦地转头往教堂门口望了一眼,然而圣父缓缓地将教堂的大门关上了,那道黑色的模糊身影好像是幻觉一般。</p>
......</p>
“鹤然哥哥?”</p>
宋书韵坐在床边,轻轻叫着梦魇缠身直出冷汗的林鹤然。</p>
林鹤然惊惧着醒来,仿佛逆流跨过了一辈子的悲伤和孤独,终于溯洄抓到了他的一束光。</p>
他后怕地一把坐起身,抱住了宋书韵。</p>
“做噩梦了?”宋书韵虽然有些迷茫,但还是顺从地任由他在自己肩窝处埋脸倚靠着。</p>
房中开的暖气很足,宋书韵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松软温暖的温度终于让林鹤然有了一丝安全感。</p>
“怎么来加拿大了?”</p>
林鹤然仍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或许只是一个随时可以破碎的梦境。</p>
“有点想你了。”</p>
宋书韵用最腼腆的语气说着最直白的话,向来慢半拍的神经在打直球上似乎格外运转得格外顺畅。</p>
林鹤然那颗被巨石锤砸破碎的心,好像突然被一只蹦跶而来的小兔子用软乎乎的肉垫抚摸治愈了。</p>
“什么时候到的?”</p>
“最早的班机。”</p>
林鹤然的公寓住址早就发给过宋书韵,宋书韵下了飞机就直奔而来,猜测按照林鹤然的习惯肯定会在门口的地垫下藏一把备用钥匙。</p>
果不其然,宋书韵成功在林鹤然睡着的时候进门了。</p>
林鹤然抚着宋书韵被外面的风雪沾湿的长发,“怎么不让我去接你?”</p>
“你还说呢。”宋书韵拿起床头柜上正晾着的一碗药,“我到的时候,你在梦里不停叫着我的名字,还发着低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