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总是第一次认真看这幅图，注意到此处细节：“他就硬要强调这如意属于青樱是吗？”</p>
就算观众全忘了，写本子的人都不会忘。</p>
弘历早就找了工匠，将两幅画裱在同一幅卷轴上，不错眼地盯着看。</p>
看着看着，他突然发出了令章总极其熟悉的粗喘声，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毓瑚。”</p>
“奴婢在。”毓瑚姑姑穿着一身水墨色纹样宫装，快步从镜头外走了进来。</p>
弘历道：“朕要你查的事情，别再查下去了。”</p>
毓瑚问：“皇上有难处？”</p>
弘历承认了：“是，皇额娘也不赞成再查。”</p>
毓瑚当即奉承道：“后宫的水太深，一搅就浑了，还脏着了您。”</p>
（章总讥讽道：“这是人还是生宣？后宫里的脏水，一搅就能污染到他身上？”）</p>
——骂他的后宫脏，还骂他治宫无力，后人哪来这么多的角度侮辱他？亏他一开始还想嘉奖这帮人，现在看来，个个都是叛逆之徒。</p>
“朕有两件事情要你去办。”弘历吩咐她，“嘉嫔住在臻祥馆，朕要你亲自照料嘉嫔，直到生产，母子平安。第二，在冷宫里，都是历代被遗弃的嫔妃，好歹都是宫里人，朕不希望，有人死在里面。”</p>
“奴婢知道怎么做了。”毓瑚一口答应。</p>
弘历开口命毓瑚退下，自己拿着那幅诉情的卷轴，露出隐忍的神情。</p>
可章总真是不明白他为何要隐忍。</p>
章总只看明白了一点：“这么说，他可信任的、得用的，就真只有刚找回来的这个李金桂的朋友？她查了半天，一无所获，他凭什么认为她有本事呢？”</p>
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汉献帝身边还有好些个忠臣愿意为他卖命呢！</p>
这如懿传的弘历，怎么过得比汉献帝还憋屈？</p>
“还、咳咳。”白脸在章总赫然锋利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自觉闭口，“我不说了。”</p>
“你不用说，朕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章总吃了口橘子，“还有更憋屈的呢，是吗？”</p>
“嘻嘻。”</p>
……</p>
养心殿，素练在最远处候着，再往前，则依次是进忠、李玉，琅嬅坐在弘历对面，平静地禀告道：“臣妾就按皇上的旨意，将永璜挪去钟萃宫，再将乌拉那拉氏移去冷宫。”</p>
“嗯。”弘历放下茶杯，拿起叉子，吃了一块切好的水果。</p>
阿箬则站在弘历身旁，亲昵地为他捏肩，用甜甜的声音说：“这样也好，眼不见为净，省得皇上想起了乌拉那拉氏便要生气。”</p>
这时，殿外传来了一声声念诗之音：“鹿走荒郊壮士追，蛙声紫色总男儿。拔山扛鼎兴何暴，齿剑辞骓志不移。天下不闻歌楚些，帐中唯见叹虞兮。故乡三户终何在？千载乌江不洗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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