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画的这是什么花？”她问。</p>
弘历道：“凌霄花。”</p>
（章总点点头：“朕记得，这个是凌云彻家乡的花，也是他下令要海兰折下送去冷宫的花，当初为了取院子里栽种的凌霄花，如懿和凌云彻，当场就把惢心赶到院子里去了，都不顾院子里到处是刚赶出去的毒蛇。”）</p>
记仇，章总是专业的。</p>
所以他也瞬间记住了高曦月不屑的表情，她轻蔑地一笑，拿起红墨条研磨，口中说道：“皇上画什么花不好，非要画这种低贱的花。岂不知，白居易说凌霄花，朝为拂云花，暮为委地樵。寄言立身者，勿学柔弱苗。”</p>
章总：？</p>
这人跟太后一定很有共同语言。</p>
“朕在作画，你说朕画的花低贱？”章总气得不行。</p>
等高曦月嘴贱嘴到弘历脸上了，章总才真正意识到她说话到底有多难听。这台词，与当初太后教媳的“寒酸论”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认为皇家是攀附在金子和高贵花卉身上的东西，没有金子和高贵的颜色、花卉作为表象，皇室就会受到臣下的鄙夷。</p>
可即便一件东西再普通再平凡，只要成了御用之物，它就截然不同了。</p>
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是高曦月不懂，而是编剧不懂。</p>
“况且白乐天何时说了凌霄花低贱？这句诗只不过是他对凌霄花的看法，认为凌霄花只会依附罢了，这与低贱有何干系？贵妃和贵妃的家族也是依附皇室而生的，难道她很低贱吗？”章总质问道。</p>
白脸咳嗽一声：“那可不一定。”</p>
章总：？</p>
“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白脸干咳两声，“哎呀，不重要！”</p>
章总摇摇头：“弘历的脾气就是太好了！”</p>
不出意料，听完了高曦月这番话，弘历一点都没生气。</p>
他平静地看着手底的画，没有停笔，也没有训斥她，只是淡然地反驳道：“这花，御花园里种着，哪里低贱了？你没听过，披云似有凌霄志，向日宁无捧日心吗？”</p>
“臣妾无知。”高曦月马上笑嘻嘻地说，“您也别取笑臣妾嘛。”</p>
每当演出这类情节，章总就会想起，高曦月在剧中，被设定成一个有才情的人。</p>
有才情？</p>
她？</p>
不如那位还未登场的叶赫那拉氏一根指头。</p>
可弘历已经被她搅了兴致，将笔一投，一屁股坐下饮茶。</p>
高曦月好奇地问：“皇上怎么不画了？”</p>
（章总：“你还好意思问！”）</p>
“没心思，画不好。”弘历放下茶杯，一胳膊支在座椅的把手上，眼睛瞥向左下方，将“拒绝看高曦月”的情绪写在脸上。可章总实在是不明白，他摆出这种脸色，是给谁看？他是皇上，不想看到高曦月，还不能让高曦月走吗？</p>
结果高曦月不仅没发现他难看的脸色，反而饶有兴致地放下红墨条说：“那臣妾，去给您寻本画谱来。”说完这句，就自行转身走到了他的书架上，随意从架子上寻觅。</p>
弘历还是没有开口阻止，反而拿起一方小鼎，另一只手捏着放大镜，也不知这深夜烛光，能看清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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