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的话,令阿箬有些心虚,但她并不纠缠于此事,而是立刻转头继续向弘历求饶:“皇上,臣妾,臣妾只是听说……”</p>
“听谁说啊?说来听听。”弘历朗声问道。</p>
阿箬低下头:“臣妾只是听说,至于是谁说的,臣妾早就忘了!比不得娴妃心思细腻,连慎刑司的记档都会拿出来查看!”</p>
(章总怀疑这几句话就是为了逼阿箬夸如懿一句,可:“心思细腻?她若真的心思细腻,当年就该要求小安子拿出内务府的记档,何时拿的朱砂,何人拿的朱砂。朱砂既然有毒,怎么可能允许这些人随意私藏?”)</p>
忘了问内务府的记档,反而记得看慎刑司的记档,只会让章总觉得,如懿纯粹就是喜欢慎刑司。</p>
“本宫当然要查!一个受冤之人,自然要为自己洗冤,求一个清白。”如懿反驳道。</p>
阿箬狠狠瞪了她一眼。</p>
弘历则换了个方向歪着,又拿起了主审官的架子:“慎嫔,你既然说,你之前亲眼看到娴妃如何谋害玫嫔和仪嫔,那你自然记得清楚,不会忘记。今天,朕要你再与朕说一遍,当年的事到底如何,不许错一个字。”</p>
(章总非要挑刺:“你的青樱妹妹连先帝遗言‘与皇后死生不复相见’都能说错,你当时怎么不去罚她?”)</p>
阿箬却是无人能救了,她慌乱地垂头,眼神闪烁:“当年……当年……皇上!当年的事情太过恐怖,臣妾不敢去想,也不敢记得!臣妾只记得,娴妃在炭盆和鱼食里添了朱砂,至于细枝末节,臣妾早已经忘了!”</p>
她的反应,几乎是朱砂局里如懿反应力的五十倍。</p>
可她亏就亏在,弘历不喜欢她。</p>
而且是,一点也不喜欢她。</p>
即使她圆得很好,弘历却不会因此心软,给她机会,毕竟她的阿玛已经没了,再无制约弘历的手段——章总在心里想出这句话都觉得恶心。</p>
比起弘历,另一个人更加暴躁。</p>
就像当年在长春宫走出人群狠狠摔了如懿一巴掌一样,此刻的白蕊姬再次失控,拍案而起,当庭抢白了阿箬:“荒唐!当年你口口声声描述娴妃是如何害了我跟仪嫔和孩子!细枝末节,无一不明,为何今日却不能一一道来?皇上,此贱婢满口谎言,她一定有问题!皇上,一定不能饶恕她!”</p>
听着白蕊姬唤阿箬为贱婢,如懿爽得旗头都要起飞了,她的笑容霎时变得异常灿烂,削尖的眉毛更是弯弯挑高,尽情地展现了这张脸的主人真实情绪。</p>
弘历也道:“朕今日查问,就是要她说个清楚!”</p>
海兰也扶着叶心的手,利落地站了起来。她当年为了姐姐拦下暴怒的白蕊姬,今日自然更要为姐姐做好代言人,说尽如懿懒得说的痛快话:“皇上!当年素练带人搜查延禧宫,就是阿箬不给搜查寝殿,才惹人疑心,后来,便在娴妃寝殿妆台屉子底下发现了沾染沉水香的朱砂,落实的娴妃的罪过!臣妾就一直在想,若这件事情真是娴妃所为,为何要将朱砂放在如此明显之处?倘若这件事情娴妃不知道,那么,究竟有谁可以随意进出娴妃的寝殿,将朱砂放了这么久?以至于沾染了沉水香的气味,都不被娴妃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