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想想吧,别把这些事都压在我身上,我搞不定的。”江巧抬起手来擦了擦汗,郁闷地撇了张有福一眼。
她可不想自己闯荡了,一个果子铺够她生活了,折腾不起,做个咸鱼挺好的,每天挣不了多少钱,也能凑活过。
江巧自认为现在的生活已经差不多衣食无忧了,既然如此,奋斗什么的,就免了吧。给自己找事,也亏得张有福能想出来。
听到江巧这样的话,张有福笑了笑,“不愿意忙就别忙了,有什么事,我来办就好了。”
“你惯会说嘴的。”江巧睨他一眼,“快出去吧,你看着我不会做了。”
张有福笑一声,转身走出门去。
晚饭过后,张有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坐在那里哄迎春玩,灵珊去收拾碗筷,江巧便走到他跟前,端了杯茶给他,“你是怎么说通那边的?”
“那还不简单。”张有福坐直了,对江巧道,“其实,钱掌柜无非是要避免下一次还有人找他的不是。既然你那继母知道酒肆背后是谁了,就算再傻也不会往刀口上撞了吧?既这样,便不追究算了。”
“哦。”江巧没有细问,毕竟事情已经办好,再问那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张有福端起茶来抿了一口,遂问她,“我什么时候能住进来?”
“你还真是顺竿爬呀。”江巧嗔他一句,睨了他一眼,走到门口,将铺子的门掩上,“你不是盘了铺子么,到时候收拾好住进去就是了,我跟你可没承诺过什么。”
这般说着,江巧走上楼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江巧才从走出门,就见灵珊火急火燎的跑上楼梯,“小姐,栾家来人了,说现在老爷大发雷霆,要处置了大娘子,请您回去救命啊。”
听到这话,江巧微微蹙眉,“这事怎么还找我了?我又算哪根葱呢?”
嘴上虽然不饶人,脚下却没有再做停留,急急忙忙跟着灵珊走下楼去。
此时张有福还没走,瞧见江巧火急火燎的从楼上下来,不等她开口,便道,“你去忙你的,我照顾迎春。”
果然,这家里的事情还是最让人头疼的,江巧听到这话,点点头,没说什么便带着灵珊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栾大娘子那件事应该被栾政知道了,不然也不会闹得如此不堪。
她走出门,马车已经等在外面。
看来,栾大娘子已经预备着自己有此一遭,以防万一,早已找好了后路。
她没有娘家撑腰,说到底都是自己单打独斗。
本来有几房亲戚,也都是投亲靠友来的,在府中谋了些差事,打秋风的不少,真的能为他分忧解劳的那是一个都没有的。想必大难临头,都是各自飞的。
江巧坐在车里,思忖着栾大娘子的说辞,估摸着已经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这也只是最坏的打算。江巧并不想现在就把栾大娘子想的那么坏,但是,也没想着现在还把她放在好人的位置上。
走进院中,就见院子里已经跪了一地。
站在栾政身后的栾超看见江巧走进来,不禁诧异了片刻,一个眼神还未使出来,就听到栾政低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您叫人叫我的么?”江巧如实地回答,一脸探求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伸手指了指,“这是怎么了?”
“你今天就在京都府衙门口,难道你不清楚么?”栾政冷冷地问了一句,这才让江巧醍醐灌顶。
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去看热闹,没成想竟是触犯了老爷的大忌。”
女人四下看了看,确定自己身边是安全的,“既然如此,那我应该也得跪下了。”
说话间,已然跪倒在地。
“听说今天京都府过堂的人里面有你的伙计?”栾政冷冷地质问。
江巧闻言,这才看向跪在前面的栾大娘子。看来,她在路上的担忧一点都没错。
她不禁嗤笑一声,直起身子,看着栾政,“老爷,这话怎么说呢,我已经出了栾家,难不成,我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过了么?”
“你出去就是栾家的脸面。”栾政气呼呼地说着,一拍桌子,“你却不自重。”
越说越气,栾政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热的江巧都有点想笑了。
她看着栾政,“爹,我还真不知道了,我回来这件事,应当只有府中知道,接着便是外面传扬着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可是,我自从来了家里,除了家里人,谁又见过我呢?还是我出过门,去拜会过哪家了?还是说,您为了迎回我来大张旗鼓的摆过宴席让人知道你的女儿回来了呢?”
都没有。
其实,在栾政的心里,他也从未想着要让栾云岫的身份公之于众,而这正好也是江巧的心里话。他没有想着要出头,也没想着要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只是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就抽身离开。
现在,她冷冷地看着栾政,刚才不是质问,只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即便是她的语气有些令人不悦,也不影响她的话要表达的意思。
“爹。”栾超闻言,突然跪下来,“姐姐一直在外,命途多舛,养成了坚毅的性子,您别生气。”
栾政闻言,冷哼一声,算是给自己下了个台阶。
遂笑起来,“原来,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么?”
“老爷,我可不敢啊。”栾大娘子终于直起身子来,这是有了插话的机会了。她哭哭啼啼地,柔弱的就像是快过去了一样,“老爷,我知道错了,您息怒吧,还有云岫,她若是不惹事,怕是也没有后面那些事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