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栾政道,“你们跟我走,别碍着超哥儿吃饭。”
这一瞬间,栾琼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养女,而真正的儿子是栾超,即便他是个傻子,也是家里最不能侵犯的存在。
她害怕了,终于不再任性。从地上扶起来栾大娘子。
只见她拍了拍自己的手,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她乖巧地点点有,这会儿,终于不再是任性妄为的样子了。
待众人离去。
梁妈紧张地检查栾超身上可有被溅到汤汤水水的。
这样紧张地检查,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此时栾超已经坐直了身子,目光清冷地看着那被甩了老远的汤盆。
差一点。
不过这样也不错。
江巧知道早上发生的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跑到栾超那里,就见栾超才还在午睡。
梁妈见她着急忙慌的过来,便将事情的大概跟她说了一下。
江巧听到这里,便问,“那大娘子跟那个女人呢?”
“他们娘俩今儿出了院子还没回来。我刚才让人出去打听了,说是已经撵出府了。”
江巧听着,这话可不一定是真的。毕竟在她看来,栾政的包容度还是挺大的。他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把栾琼撵出家里。应该只是小惩罚。
不过,这两天栾大娘子是够折腾的了。本来遇上昨天的一件事已经让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了。现在倒好,栾琼好端端的又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这还不是要栾大娘子的命么?
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了。
江巧想到这里,只是对梁妈道,“不管出什么事,都别再让人欺负超哥儿了。”
梁妈点点头,“不会的,现在老爷也很关注超哥,不会再出之前那样的事情了。”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还是要以防万一的。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栾超醒来了,从屋里走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巧,“你要去哪?”
“我去看看迎春,她还一个人在那边院子里,等会儿再过来看你。”
江巧说着,便往外面走去。
回了院子,却没看见灵珊跟迎春。
闹歪歪跟过来的栾超傻憨憨地叫着,“我房间,我房间。”
说着,便往此时已经是栾琼房间的房间里走去。
外面的丫鬟一早便知道那边院里发生的事,谁还敢拦住这傻子。那才是不要命了。
就见傻子大剌剌地走进房间去了。
江巧着急寻找迎春,便没管他,只叫梁妈跟着他便是了。
才见两个人进了房间,就听梁妈的叫声传来。
江巧连忙进去,就见灵珊和迎春双双躺在地上,已经晕过去许久了。
她走开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怎么就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呢?
慌乱间,江巧抱起迎春,这院子里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敢这么对迎春。
想来想去,就只有被撵出去的栾琼了。
之前没有深入了结的时候,觉得栾琼是个不错的女孩子,现在看来,不影响到她的利益,她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可影响到她的利益之后才发现,她并不是很有度量的那种人。
“快去找郎中。”她发疯了一般,然后不停的叫迎春的名字,“迎春,迎春。”
梁妈此时也开始抱着灵珊喊,“怎么了这是,灵珊,灵珊。”
栾超在屋里走了一圈,然后抱出来一个香炉,“好香,好香。”
他欢喜地叫着,笑着,江巧这才发现,这房间里是香的有些奇怪的。
莫非是迷香?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栾超,就见他的目光在迎春身上锁定,“好香,好香。”
香不香是不知道的,只是,现在江巧很肯定,栾超一定没有失忆,他现在脑子比正常人都要清醒。
不过一会儿,郎中来了,看了之后说他们只是中了迷香,暂时无碍。
栾超抱着香炉就是不撒手,梁妈劝了几次,还是只见他将香炉抱着死死的。
等到栾政来了,这才将香炉交给栾政,“好香,好香。”
“云岫,现在府中乱作一团,你就帮我把内院管管吧。”
“爹,不是我不管,只是,我现在是个外人,不该插手家里的事。”江巧有些郁闷地道,“大娘子这么多年来管着后院一直都挺好的,我来了,反倒出了差错,我寻思,可能是我的缘故。要不然,我明儿就离开。”
听了这话,栾政冷哼一声,“我若早知道她是那样蛇蝎心肠的人,也不会让她来管理内院。”
气氛沉重了片刻,栾政继续道,“你是我栾家的女儿,凭什么不能管自己的家。再说了,这两日都没有时间问问你,你的夫君呢?”
“我没有夫君。”江巧苦笑一下,“被撞之后便失忆了,后来卖到张家村。就配给了张家二郎。谁知道,我生了个女儿之后便将我给休了。之后便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她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栾政那是又气又心疼,“你当时怎么就出了府呢?”
梁妈这时候“噗通”一声跪下来,“老爷,当时超哥儿已经烧的抽搐起来,大小姐去大娘子院中求了几次,都说去找郎中了,马上郎中就到了。可是,左灯右等都没有人来。最后没办法,大小姐才冒着风雪出府去找郎中去了。谁知后面便一去不复返了。”
这样的话说出来,栾政不悦地问她,“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当时我一心挂念超哥儿的病,再加上大娘子威胁,说要是我说了,就把我撵出府去,让我一辈子也不能靠近超哥儿。”梁妈说着便哭起来,“那时候郎中已经说超哥儿的脑子烧坏了。要是我再不在府中,那超哥儿要怎么活下去呀。”
梁妈说着,走到栾超身边,“他是从小吃我的奶长大的,就跟我的儿子一般。再说了,我离开府中也没去处了呀。就在我进府奶超哥儿的那一年,家里出了瘟疫,我家的人都死光了,我回去也是无依无靠,我不能走呀。”
这样的说法才让栾政的疑虑打消。
现在,梁妈的证词便是压死栾大娘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说的很明白,当时栾超已经烧了许久了,可是栾大娘子就是想着要把他烧死,这才没有请郎中。
栾政拍案而起,“好一个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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