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仔点头，跟随陈聿为沿着旋转楼梯走上二楼，进了一间卧室。</p>
“哇！陈叔叔，你家好漂亮哇！”</p>
虎仔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张大床，洁白干净，没有一丝污垢。</p>
陈聿为牵他进浴室，热水器是外国进口的即热式，打开莲蓬头就能用热水。</p>
他调到合适的水温后，教虎仔怎么关闭莲蓬头。</p>
又去衣柜里给他找了一套他小时候穿过的衣服，放在洗漱台上。</p>
安顿好虎仔，陈聿为拿了薄毯走出卧室，在二楼围栏处顿住，往下望了一眼，窗台上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影。</p>
陈聿为下楼，一步一步向窗台走去。</p>
快到窗台时，有意弄出了点动静，鞋子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p>
姜渺渺不想理会。</p>
陈聿为抖开毯子，盖在她头上，去拿药箱。</p>
他拿着药箱回来，毯子仍然盖在她头上，她一动不动，像座雕塑。</p>
陈聿为半坐在窗台边，随手将药箱放在身边，举起手去揭毯子。</p>
揭到一半，他手指顿住，怎么有点像在揭盖头，这样一想，他神情变得微妙起来。</p>
旧时结婚，洞房花烛夜，新娘顶着红盖头，会由新郎官来揭开。</p>
陈聿为压下脑海里出现的绮念，一举揭开毯子，入眼是一张精致苍白的脸。</p>
漂亮的双眸失去光彩，寂静又清冷，想必人间绝色不过如此。</p>
她仰着头，眼睛看着夜空。</p>
外面的雨又下大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拍打着玻璃窗。</p>
陈聿为皱眉，手掌下意识地贴向她的额头，试探温度。</p>
额头有点凉，没有发热。</p>
她的脸真的很小，小到他一只手掌就可以盖住。</p>
肌肤触手湿滑清凉，洁白如玉，比新生儿的肌肤还要娇嫩，受伤后痕迹很明显。</p>
半边脸肿起来，留有指印的地方尤其严重，青淤发紫。</p>
姜渺渺拿开他的手，脸埋进膝盖里，拒绝沟通。</p>
恨不得给自己举个‘自闭中，勿扰’的牌子。</p>
她现在很难过。</p>
尤其是看到陈聿为的房子后，迫切地想回自己的家。</p>
她的小飞船种满了植物，该浇水了，鱼缸的小金鱼一天要喂一次。</p>
冰箱里囤好多食物，没人吃，会坏掉的……</p>
“你要自己擦药，”陈聿为顿了顿，询问她的意见：“还是要我给你擦药？”</p>
没有得到回应，陈聿为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情绪，手指动了又动。</p>
不敢把男主嘎掉，那把自己按照剧情嘎掉总可以吧？</p>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后，姜渺渺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陈聿为手掌。</p>
倾身逼近。</p>
陈聿为漆黑的瞳孔微微震动，鼻尖闻到了那股让他心猿意马的香气，浑身紧绷住。</p>
偏头一躲，起身便要离开。</p>
姜渺渺拽住他的手臂，严声命令：“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p>
陈聿为扭过头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p>
放在以往，姜渺渺可能会被威严凌厉的目光吓住，她在气头上，没有理智可言。</p>
陈聿为要抽回手。</p>
姜渺渺干脆把他手臂抱进怀里，紧贴心口。</p>
这个动作亲密而又让人羞耻。</p>
姜渺渺偏偏没有具备人类的羞耻感，她毫不在意，发出挑衅般的质问。</p>
“为什么拖这么久都不来找我结婚？”</p>
她从布包里拿起用塑料袋仔细包裹着的结婚介绍信，“我介绍信早就开好了。”</p>
陈聿为要是早点和她结婚，领了证去见姜斌，姜斌会发那么大的火吗？</p>
不会，他会感到荣幸又愧疚。</p>
光她一张嘴在叭叭叭，姜斌会当她是在自作多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