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祁脚步都没迈出去，又重新坐了回来，“朕今日也不想下棋。”</p>
宁婉音有些意外地看向他。</p>
“朕想着你这儿小厨房的点心可口。”赫连祁看向一旁伺候的莲蕊，吩咐道：</p>
“做些夜宵来。”</p>
莲蕊心底一喜，连忙福身领命。</p>
自从收到夫人出事的消息，主子神思不属，还没吃晚膳呢。</p>
皇帝吩咐……</p>
没一会儿，小厨房便整了十二碟点心摆上。</p>
宁婉音陪着皇帝用膳，自然不能不吃。</p>
而且，她心底很明白身体很重要，所以很努力地多吃一些。</p>
于是……</p>
两人一顿夜宵用完。</p>
倒是宁婉音吃的更多一些。</p>
赫连祁嘴上嚷着饿了，也没吃什么。</p>
用完膳后。</p>
宁婉音便又提起，“嫔妾今日身子不适……”</p>
“明日还要上山祈福，我们都早些睡。”赫连祁截住她的话，没让她把自己“赶”出去。</p>
宁婉音听懂他的意思，点点头，“是。”</p>
按照往常，他应该换一个妃嫔侍寝了。</p>
皇帝今日，委实有些奇怪。</p>
帝妃二人沐浴后。</p>
两人第一次如此平静地躺在榻上，什么都没做。</p>
烛火熄灭。</p>
寝殿昏暗。</p>
赫连祁微微偏头，看着身旁的人儿。</p>
宁婉音已经闭上眼睛。但赫连祁知道，她必定没睡。</p>
赫连祁伸手，将向来畏寒的小女子揽入自己怀中。</p>
赫连祁其实不太明白他自己在做什么。</p>
陪她用膳，陪她安寝。</p>
他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他是想给她一些陪伴。</p>
他们从互相利用开始。</p>
但渐渐地，他动了一丝真心。</p>
虽然他在心动以后又保持清醒，为她着迷以后又维持冷静。</p>
永远掌握着帝王的分寸。</p>
但是，在所有的算计和利益之外，有时候，他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她好。</p>
待她的真心，是真实存在过的。</p>
也是，稍纵即逝。</p>
……</p>
次日，赫连祁上完早朝，便以祈福名义，带着宁婉音出宫。</p>
昨日礼部收到皇帝的命令，早早便去安排。</p>
沿途街道提前清扫清场。</p>
寿安伯府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禁卫军守着，所有不相干人等提前清场，府里只留下了宁婉音要见的人。</p>
赫连祁并没有踏足寿安伯府。</p>
皇帝轻易不去臣府。</p>
而且他若亲临，所有人都得恭恭敬敬，她们母女之间也不便说体己话。</p>
时隔九个月，宁婉音再一次回到熟悉的家。</p>
再一次见到程氏。</p>
程氏受了惊吓，气色极差，一只手臂绑着厚厚地纱布。看见宁婉音欢喜又局促，“婉儿，为娘没事，你不必担心……”</p>
宁婉音眼眶通红，“母亲——”</p>
程氏眼泪簌簌而落。山贼出现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见不到宁婉音了……</p>
险死还生，又是久别重逢。</p>
母女俩都是潸然泪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