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情绪少有的低迷。</p>
人总是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要是和平常一样，江淮把脾气发出来就好了，可这次明显不一样。</p>
江淮眼睛里的光芒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悲哀和他看不出的各种情绪。</p>
男人说不出来此时的江淮给人什么感觉。只觉得江淮应当很难受。</p>
明明眼前的少年不知道做了过分的事情，怎么稍微伤心一会儿就有让人怜惜的本事？</p>
他充当着木头人的角色，等着江淮发泄完情绪。</p>
江淮伤心的时候最不愿意被人打扰，大少爷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脆弱的一面被人看到。</p>
自己贸然进来本就难逃责罚。</p>
可男人没有感到后悔，也许是自己太过于自信自己的身体和自控能力，又或者是大少爷狼狈的模样太过于吸引人？</p>
没人能看到那个模样的江淮，而自己可以。</p>
男人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p>
只存在一瞬，戚谨立马把莫名其妙的想法抛出自己的脑海。</p>
戚谨不清楚陈叔和江淮说了什么，很明显，应当是一件于江淮而言，打击巨大的事情。</p>
“戚谨，你过来。”</p>
江淮站起，向男人发出命令。</p>
戚谨不明所以，走到江淮跟前，等待着少年的下一步的命令。</p>
少年抬起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保护自己的男人。</p>
或许是少年眼里的东西太过于复杂，戚谨猜不到对方的接下来的行动。</p>
“呵。”</p>
少年扬起一抹笑意，眼含讽刺，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白。</p>
他生的太好，苍白的脸色也遮不住少年艳丽的眉眼，反而像是在泥潭里盛开的玫瑰。</p>
散发着美丽又萎靡的气息。</p>
是戚谨从没见过的模样，也处处彰显着少年的异样。</p>
“跪下。”</p>
戚谨一愣。</p>
他早已不再是弱小孩子，小的时候被欺负是常有的事情，他仍能记得那时的狼狈。</p>
而现在，没有人敢让自己下跪。</p>
于男人而言，那是一段十分遥远的时光。</p>
没有人想起曾经被欺辱的画面还能镇定自若。</p>
戚谨升起一股怒意。</p>
可当他望向少年时，一瞬间，哑了火。</p>
江淮琥珀色的眼眸里隐隐闪着水光。</p>
虽然少年自己没察觉到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依旧用固执的目光看着自己。</p>
但对戚谨来说，光是这个眼神就平息了自己一大部分的怒火。</p>
眼前的江淮是在挑衅自己的尊严。</p>
却又不像是刻意的折辱自己，反而，像是在试探自己的忠诚度。</p>
戚谨没有选择的权力。</p>
陌生的动作让的他僵硬了好几秒。</p>
少年眼睛不眨地盯着戚谨。</p>
男人面无表情的弯曲自己的膝盖，直至做到江淮满意的姿势。</p>
冷峻的脸庞上不带任何的情绪，沉默的完成江淮的命令。</p>
好似自己给他的侮辱也能全盘接受。</p>
“戚谨，你恨不恨我。”</p>
少年没由来的冒出这句话，令人匪夷所思。</p>
男人低下头，没有立马回答，他在思考如何回答一个让大少爷满意的答案。</p>
江淮不给戚谨这个机会，率先替戚谨回答了。</p>
“你肯定觉得很屈辱。”</p>
“你们嘴巴里全是谎言。”</p>
江淮最后一句话像是从哪嘴里飘出来似的。</p>
分明折辱人的是他，说这话却像是被欺负了。</p>
“都是假的。”</p>
戚谨想开口，可少年不愿意给他机会。</p>
骤然间，戚谨的胸前被一股力道攻击。</p>
是江淮的脚。</p>
“这么硬。”</p>
少年收回自己的脚，自顾自的嘀咕着，完全不认为自己此举有何不妥。</p>
戚谨望着江淮放回去的脚，沉默不语。</p>
这点攻击对男人来讲可以说是“软绵绵”，相比来说，还是少年得到的伤害更多些。</p>
戚谨不知道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生气。</p>
大概，是因为对方也没有讨到好？</p>
江淮没穿鞋袜，皮肉太娇嫩，没过一会，那块开始发红。</p>
戚谨莫名的，喉咙发紧。</p>
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属下帮您吧，您受伤了。”</p>
江淮昂头：“谁要你啊？你给我好好跪着。”</p>
一面斥责妄图起来的男人，江淮一面在心里打鼓。</p>
自己都这样了，男人都能忍？不会吧？</p>
江淮也不想把人得罪的太狠，见好就收得了。</p>
本来也就是想做做样子，结果入戏太深，戚谨低着头像是被驯服的猛兽，让他忍不住想做点更加过分的事。</p>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p>
赶紧住脑！</p>
戚谨这次没有听话，动作强势的接过江淮的受伤的脚。</p>
好在自己随身带了几个药瓶，还是伺候江淮的仆人告诉他的。</p>
说少爷平时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情，需要备一点在身上。</p>
那个时候的戚谨很看不起像江淮这种弱不禁风的贵公子，谁能想到，自己会亲自帮一个男人擦脚。</p>
关键是，前几分钟前江淮还在用自己的脚来踢自己的胸膛。</p>
“戚谨！你...你...”</p>
少年被气的说不出话来。</p>
白皙的脸上爬满靡丽的红，愤怒的望着男人。</p>
戚谨没改变自己的姿势，只不过是用手把少年的伤处禁锢住了而已。</p>
少年骨架本来就小，连足部也比平常的男子要小，在戚谨看来，能说得上是精致小巧。</p>
帮人擦好药，戚谨立马又恢复恭敬的样子。</p>
男人自认为算是贴心，结果得到是江淮包含哭腔的辱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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