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序道长盯着铁牌良久，再抬起头时竟有一丝伤感，他仔细将铁牌翻来覆去看了数遍，才将它递还给宋莹。</p>
“这枚雪花手令是师尊下山前用玄铁所制，最后分给了六名俗家弟子。”</p>
“是协助太祖攻城的那六名斥候？”宋莹接口。</p>
“不错，看来你已调查过，应是石昊所说吧。”</p>
玄序道长缓缓坐到椅子上，出神的盯着铁牌。</p>
一段关于令牌和玄行司之间的往事，从玄序口中缓缓讲述出来。</p>
“我师傅道号青虚，世人称‘青虚观主’，他老人家六十多岁时曾算到一甲子内天灾降世，届时生灵涂炭，万物凋零，百姓将十不存一。</p>
于是师傅下山，开始逐一印证，并在十余年后协助太祖皇帝建功立业，为的就是借助新君之力，施行自己的计划。</p>
师傅收了太祖麾下六名最出色的斥候为俗家弟子，每人传了一枚雪花令和一枚六合指环。</p>
你可知，若有天灾时，手持此令与指环便可调拨州府以下人力、粮食、药材等物资，以安抚灾民，备灾后重建。</p>
三十五年前，师傅留有遗命，遣六名弟子分别于东、南、西、北、西北、东南六个方位镇守，若此地出现天灾，须全力施救，相应的，朝廷亦会对这六个家族施以方便。”</p>
听完这段长长的回忆，宋莹仿佛能感受到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悲天悯人的胸怀。</p>
她轻轻抚摸这枚铁牌，想必观主在预测到天灾之变时，十余年奔走，在乱世中选择雄主，并与之达成交易，期间付出的艰辛与一片苦心。</p>
“道长，莹有一事不解，石昊所说青虚前辈曾建立玄行司，为何又派遣六名弟子镇守六方？”</p>
玄序道长难得露出苦笑的表情，不过转瞬便恢复。</p>
“与君博弈的结果。”</p>
“与君博弈？”宋莹不解。</p>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皇帝看重的是自然是周家的江山可以世代绵延，至于天灾......”</p>
“太祖依照约定，同意师傅的六名弟子在六处建立势力，但也担心他们的忠心，所以同时成立了司隶缉事府行督察之职。</p>
又以师傅的名义在军中遴选退役斥候，建立玄行司，虽名义上进了玄行司之人皆听命于我青虚观一脉，但经过军中的磨练，依然对皇帝效忠。”</p>
“帝王心术。”</p>
宋莹回过神，补充道。</p>
玄序道长侧目，从回忆中走出来，饶有趣味的说道，“哦？小家伙年纪不大，却对时局权势有很深的见解啊。”</p>
宋莹急忙收起自己的心思，乖巧回答，“适才听道长所说，莹斗胆揣摩罢了。”</p>
不料，玄序道长闻言并未有何反应，反而盯着宋莹的一张脸打量许久，又曲指掐算片刻。</p>
这下着实把宋莹给吓倒了，唯恐丢了‘马甲’。</p>
她小心翼翼问道：“道长为何这么看我，有何不妥么？”</p>
“非也，老道初见你时，观测到你体内识海有一丝氤氲之气缭绕，今日发现似有蒸腾之相。”</p>
宋莹像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心神在瞬间失去平静。</p>
原主的情绪似乎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在宋家人下场之后也没有什么异样，今日怎会？</p>
她下意识的拿起铁牌，脱口而出的话似乎不受自己控制。</p>
“道长，这枚铁牌出现在我幼时襁褓之中，你可知来自这六位弟子中的哪一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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