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是被玄汐的敲门声叫醒的。</p>
“嗯？汐师父，这么早？”</p>
十九揉着眼睛看向天空。</p>
这天才刚刚亮，怎么就来敲门了？</p>
“早？有人一起睡了就偷懒不晨练了是吧？”</p>
玄汐恨铁不成钢地用食指戳了戳自家徒弟的脑门，十九往后一退，捂住额头，眉头生气地拧在一起。</p>
“……什么叫一起睡啊？还不是汐师父你答应的房间现在都没影？”</p>
十九撇了撇嘴，气不打一处来。明明自己都睡了两天地板了。</p>
“连续两天半夜才回来，汐师父你饶了我吧……”</p>
一看她这样，玄汐都气笑了。</p>
“哦~你还敢说？晚上不睡觉，带着阿言夜闯皇宫？”</p>
她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抬眼睨着十九。虽然玄汐比十九矮一头，但此时的气势足有八尺。</p>
十九身体一抖，自知理亏，低下头不敢看她，语气也不自觉怂了下来，声音小小的。</p>
“汐、汐师父……你知道我的能力……怎么可能出事呢？”</p>
她终于明白了，师父压根不是来逮她晨练的，是来兴师问罪的。</p>
“你啊你，再这么自负下去早晚会栽。”</p>
玄汐蹙眉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自信了，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搞得没受过什么挫，万一真的遇到那些老妖精、老人精，她没准连牙缝都不够人塞的。</p>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玄汐一清二楚，十九的长处是技巧和速度，短板是力量，真的遇到克制的对手，很致命。</p>
“总镖头。”</p>
在玄汐纠结到底怎么跟着猫崽子好好说道说道的时候，陆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p>
陆言穿戴好后走到门口，向她微微欠身，拱手行礼。</p>
“昨夜事关重大，是我非要跟去的，请您勿怪十九。”</p>
“不是……我不是因为你跟去才……”</p>
玄汐看着陆言乖巧的样子话头一顿，深吸了一口气，话锋一转。</p>
“阿言，你可不能太惯着这猫崽子，她会得寸进尺的。”</p>
但陆言没有说话，只是头更低了一些。十九看到她这样子，眼睛一亮，眼中刚醒的迷茫瞬间消散，嘴角微微勾了一下。</p>
玄汐无语。</p>
得了，是她冒昧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不得这龇牙咧嘴的调皮小野猫，在陆言面前能变得那么乖。</p>
这不是被陆言吃得死死的吗？</p>
尊重、祝福。</p>
“呵。”</p>
想到这儿，玄汐不自觉笑了一声。</p>
“汐师父，笑什么？”</p>
“咳，没什么。我来是要跟你说一声，老六叫你去谈谈阿岚那趟银镖的事。”</p>
“哦，知道了，麻烦汐师父亲自来说一声了。”</p>
十九点点头，目送玄汐离开，然后扭头询问陆言。</p>
“姐姐，要一起去吗？”</p>
“去，我现在是你的助手。”</p>
“好！”</p>
◇◆◇</p>
两人没有耽搁，径直来到主事厅，大当家依旧坐在主位不紧不慢地喝茶，不过玄汐不在。</p>
“六叔。”</p>
“大当家。”</p>
“嗯，你们坐。阿九，你先看看详情，有没有什么问题。”</p>
见两人在侧面坐下，大当家拿起桌子上的一沓镖单递给十九，十九微微向陆言那边靠了靠，方便她看到镖单的信息。</p>
大当家右手肘撑在扶手上，一下下捋着自己的胡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若有所思。</p>
良久，十九读完最后一个字，看了下陆言，陆言向她点了点头。</p>
“我们没问题，什么时候走？”</p>
十九把那一沓镖单折了两折，揣进怀里。</p>
“你们要是没其他事的话，就下午吧，早去早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