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只有妖族的应夏？”</p>
十九眨眨眼，疑惑地重复了一下。</p>
知道她们一时无法理解，应龙很有内心地继续解释道：</p>
“是的。人族与妖族的仇恨一时化解不了，所以，吾觉得将两族分开，让他们冷静冷静再逐渐适应彼此比较好，如果实在不行，也没必要强行融合。但如果这样的话，就需要在凡界划分出两个相似的空间以减少双方的不满，就算不满，也要让他们没有能够针对目标。而噬影猫的影中空间，就是建立‘应夏之影’最完美的基石。”</p>
这计划所期望达成的目标，与陆言和十九的愿望不谋而合，如果只是需要斩断神骨献祭力量，那也不是不能接受。</p>
十九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有些兴奋地看向陆言。然而，她却发现陆言阴沉着脸，并没有对这件事产生兴趣的迹象。</p>
“姐姐？”</p>
十九试探着叫了一声，牵起陆言的手吸引了她的注意。</p>
“我觉得可行，只是献祭神骨的话，并不会有问题。”</p>
毕竟，她不需要将自己剩余的力量分散，为族群搏一个回归神界的未来。</p>
可是，这话并没有安抚到陆言，她回握十九的手渐渐握紧，已经许久未有过的不安再次出现。</p>
“十九……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p>
陆言微微咬牙，看向十九的目光多了几分难掩的脆弱和期望。这样复杂的目光让十九一怔，陆言很少会明显地表现出她的脆弱。隐约间，十九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陆言真正想说的是什么。</p>
十九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同样握紧了她的手。</p>
哪怕是无声的交流，从掌心传来的温暖也重新带给了陆言心安，她转过头，仰望着庞大的巨龙，沉声问道：</p>
“那代价呢？达成这件事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应该不只有断神骨吧。”</p>
在听完应龙对计划的表述时，陆言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所在。</p>
当年噬影猫的先祖献祭，付出了神骨才仅仅只是吞噬万妖。那现在不仅要吞噬所有妖族，还要在影中建立一个与凡间相同的影世界，只靠献祭神骨能实现吗？</p>
“呵呵，不愧是阿源的后代，很敏锐。”</p>
应龙大头突然凑近陆言，咧了咧嘴，似乎是在笑。陆言下意识拉着十九向后退了半步，沉默地迎向应龙的目光。</p>
“不过，有吾赐予的力量，构建新的世界并不需要支付额外的代价。但是，作为影中空间的持有者，她需要一直维护新世界的稳定，防止两族用各种办法突破这两个世界，而这就需要她的神魂与生命与影中空间完全融合，成为‘应夏之影’的神。”</p>
如果十九真的按照这个方法做了，虽说意识并不会消亡，但与死也没什么两样了。</p>
“怎样？十九，你想要完成这个计划吗？”</p>
你想要……离开我吗？</p>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十九明白陆言的潜台词。</p>
尽管陆言也很想让两族和平共处，但如果代价是牺牲十九，那她宁愿另寻它法。</p>
她想要两族和平共处不是因为她有多伟大，她产生这个想法的最初目的，仅仅只是想要十九生活地更加轻松，而不是有意无意被夹在两族之间，被骂成“叛徒”。</p>
此刻，十九也彻底明白了陆言不安的来源。她知道的，哪怕已经在一起了，陆言最怕的还是与她分离。</p>
若是以前封心锁爱的陆言，可能还没什么。但现在她重新招惹上了陆言，哪怕陆言一直没说什么，她也知道陆言的底线在哪——陆言无法再承受与重要之人的分离之痛。</p>
这也是十九做出的承诺，她一辈子……不，是每生每世，都不会再离开陆言，不会再让她痛苦。</p>
“不想。我离不开你，姐姐。”</p>
不是她不会离开，而是她离不开。</p>
十九将陆言拉到自己身前轻轻环住，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然后抬头向应龙问道：</p>
“上神，还有其他办法吗？”</p>
没有必要一步到位，先把眼前的危机解除也可以。比如……</p>
直接吃了帝江。</p>
“别急，这只是吾原定的计划而已。现在你们二人的情况，应该不需要如此牺牲。”</p>
应龙话音刚落，就见两人的眸子亮了起来。古老的龙神暗暗笑了一下，心想这俩小崽子还真是有趣。</p>
“吾想与你做个交易，夏家丫头。”</p>
祂将头贴到地上，凑到陆言身边，硕大的金色龙瞳从陆言身侧紧盯着她。</p>
“你拥有了‘应龙’的神骨，若你愿意接替吾的职责，成为新的‘应龙’守护应夏，那吾便可以给出更多的力量为你们助力，也可以在‘应夏之影’成型后，赐予小猫新的躯体，让她可以自由活动，继续和你在一起，甚至你们的生命也能同样悠长，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