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及细想,那人又用棍子敲了敲小孔:“姑娘!姑娘!你别怕!我有话和你说!”</p>
秦未晚将信将疑,又俯低身子凑近,再次确定了,对面就是张凌月!</p>
对面张凌月也注意到秦未晚的表情:“姑娘,你听我说,进了这牢房的都凶多吉少啊!张凌山和他人串通,这牢房都是做那腌臜勾当的!这里有一破碗碎片,你且收好!防身!防身!”</p>
秦未晚接过他用棍子推过来的破碗碎片,他继续道:“你相信我!上次来的那个姑娘就是这样……嗐!你且收好碎片,能防身也罢。”</p>
“你刚才说……张凌山?”秦未晚听到了另一个名字,好奇询问。</p>
“对!我就……”</p>
对面那人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听走道传来声音,他又迅速地缩了回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p>
听着自己牢门锁链打开的声音,秦未晚赶紧将碎片藏于身后,戒备地盯着门口。</p>
门打开了,见是梁轻舟她才松懈下来。</p>
梁轻舟回身给衙差一拱手:“有劳差爷,我要给夫人行针,外人需避嫌,还请见谅!”</p>
那衙差一撇嘴,不耐烦地道:“你快点!”</p>
说罢就将大门重重地关上,外面传来挂锁链的声音。</p>
确定衙差走远,梁轻舟快步走上前将秦未晚一把拥入怀里,手轻抚其背:“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p>
秦未晚回抱住他只觉安心,笑答:“没事,你来的刚刚好!”</p>
然后二人又将发生的事捋了一遍。</p>
梁轻舟蹙眉道:“你此行太过鲁莽!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竟然就跑去敲鸣冤鼓?”</p>
“那仵作的报告就是证据啊!证据确凿,却没想到啊!好好的清官竟然是浪得虚名!”</p>
“此事有蹊跷,我也听说过张凌月的清名,怎地今日这案判的如此草率!与其说是他在判案,不如说是那主簿在判案!”</p>
“说起这事,进来此处我到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p>
“什么?”</p>
“你刚进来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到了我这间牢房在左边?你知道中间关的是谁么?”</p>
“谁?”</p>
“我刚刚透过孔洞,看到了一张和张凌月一模一样的脸!他还说了另一个名字,张凌山!呵呵,想来外面那个和传闻中的张凌月出入如此之大,说不准……”</p>
“你确定?”</p>
“当然!只是现在外面还有衙差看守!也没办法好好问问他,不过他给了我这个。”说着就将碎片展示在梁轻舟眼前。</p>
看到碎片,梁轻舟更是担忧:“我在公堂上说的那名女子……就是咱们小院,那条路口的张屠夫妻子,她是被凌虐致死的!我……”他抓握住她的手,秦未晚觉察到了他掌心的微汗:“我担心你!这是白无患给的蒙汗药粉和解药!你且藏好,以备……不时之需,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p>
秦未晚知道处境凶险,左手轻抚上他带面具的脸,安抚道:“旁边那人说外面那个叫张凌山,你可以从这里查查……还有,方小薇就是被林五凌虐致死的!送到李村祠堂的时候却清洗梳理的干干净净!林五手段残暴必定留下了痕迹,只是可怜了三两,那堂上的狗官竟然让人一把火烧了义庄!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我刚说那里有尸体为证,他的人一去就着了大火!你……我……”想到他一介书生,和他说这么多,心知他也做不了什么……</p>
“我所有的钱银都在床尾的那个布包里!就是我放,那个‘话本’的地方,你该用的时候用。”这话就像在交代后事一样,梁轻舟更紧张了。</p>
秦未晚没注意,光顾着交代:“若是……实在没办法……你直接去秦氏米行送封信给秦家的大小姐,秦星云!告诉她,我被林五坑害脱不得身!”</p>
梁轻舟听她提起一女子姓名有些疑惑,秦未晚继续道:“这是最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到秦氏米行,而且……嗯,毕竟她也只是商贾之家,斗不过官的。”</p>
梁轻舟点头应下,秦未晚心里打鼓,也不知道秦星云出了临澧城现在到了何处?若是到这附近,林五碍着她的身份,好歹能给些薄面,若是……</p>
梁轻舟突然就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思绪拉回来:“你的手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只用左手,现在更是一直垂在一侧!”</p>
秦未晚挠挠头,心内觉得暖暖的,他竟然连这都注意到了,“鸣冤鼓敲了四十九下,抽筋了,没缓过来……”</p>
梁轻舟摘下面具,眉头紧锁,手却是已经在为她舒缓按摩:“以后……能不能先与我商议再做决定?你这样……我这里”说着指了指胸口:“难受!”</p>
还待再说些什么,牢房外就传来了催促声,梁轻舟无奈又不舍的离开了牢房。</p>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切归于平静,孔洞又传来棍子敲击的声音:“姑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