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婶一感激，拉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多说了些话，却是李家村二十年前的一桩秘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p>
听到这里，钱婆子肩膀颤抖起来，秦未晚继续道：“说是李家村村霸李二牛，为人霸道，不学无术！平时欺负弱小，霸占良田，却无一人敢告！都说背后站的是林五爷……”</p>
“我把这话和张婶一说，谁知张婶说这李二牛想做林五爷的打手都不够格呢！”</p>
“那不就奇了怪了？那李二牛又是仗了谁的势才如此嚣张？张婶没有明说……却说起了二十年前，逃荒到李家村的寡妇进村没多久就怀孕了，却是个苦命的，十月怀胎难产死了……这邻居婶子啊，看孩子可怜就抱来养了。”</p>
“也听说这邻居婶子也是个苦命人，最早就是被李二牛他爹买过来的，日日遭到毒打，就说婶子是个不会生蛋的，这抱了李二牛也算后继有人了……诶，那你说巧不巧，听说这婶子姓全！”</p>
“还听说，那寡妇死了没多久……李二牛他爹也死了，据说是去打猎的时候摔下山崖死的！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我就认识那么几个人，那婶子姓全，你姓钱？”</p>
“再一合计，以前人牙子文化不高，听口音写错姓也是常有的事儿！我这好奇心啊，那李二牛的爹就这么摔下山死了？在寡妇难产死了没多久，就死了？难不成是这李村的风水不好？”</p>
“但这几年也没听说有什么事儿啊！于是我就说要不然去看看方士被烧了的那个草屋，是不是也是因为这风水才无缘无故起的火！”</p>
“你猜怎么着？还没到李家村呢，就在城南的赌坊门口看到了李二牛正被赌坊的打手，打了个半死！你也知道我是个心善的，当即就把李二牛给救了呀。”</p>
钱婆子听得浑身发抖，怪不得最近没看到二牛，还以为他又去哪里混账去了，“你！想做什么？”</p>
“不做什么呀！钱婆子！我可比你良心多了！你知道李二牛欠了多少钱？一百两！他可真敢赌啊！”当然这一百两是燕尾掏的钱，秦未晚可没有那么多。</p>
“那赌坊老板是个倔脾气的，死活不少分文。我可是当场就给李二牛清了账，你上次提醒了我，这不，我就找了一个牙行，签了奴契。燕尾，把那奴契给钱婆子看看！”</p>
钱婆子看着眼前的奴契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厥过去。</p>
“诶，钱婆子，你可别晕，我这不过是买了个奴才，你怎么那么大反应？一百两啊……买个奴才，确实亏了……你记得你那会儿还特意说方士不值三两吗？”</p>
“你看……李二牛都二十了，就他那好吃懒做的性子，我就是放农庄上也不能回本啊！”</p>
“我正愁这买卖亏本的厉害，好在，赌坊老板看我爽快，给我指了条明路！说屏山县的一些个富家老爷，就喜欢体格健壮的男子……这个李二牛长得虽然一般，好在身体还不错。我一听，当即就……”</p>
“别别！求你了！求你了！”钱婆子打断秦未晚，就从软凳上摔下来，跪倒在地。</p>
“你这是做甚？我说的是李二牛，和你没有关系！你不是‘林语楼’的钱妈妈，只有一个干女儿，就是那花魁娘子牡丹嘛？”</p>
“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您饶了我吧！二牛是我的命根子呀！求求你了！”钱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p>
“哦？这样啊……那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条件了吗？”秦未晚戏谑道。</p>
“不用条件！不用条件！是我不识泰山，受了林五的挑唆，这才到这闹事！姑娘，姑娘，我全部都告诉你！你放了二牛就行！”</p>
秦未晚点头，满意的招呼大家一起坐下：“那你一项一项细细道来。”</p>
“我……有一个金兰姐妹，在林五爷府上做管事嬷嬷。平日为了避嫌我们也只是书信来往，那林五爷玩的花，也都是听了我那姐妹透露的消息，这才把林五爷做成了常客。‘林语楼’也在林五爷的照拂下成了玉山县最大的花楼。”</p>
“方小薇的事儿……我也是从我那个老姐妹那里听来的！本来李家村我就比较关注。那日林五爷去收佃租，不知怎地就看上了方士的寡母……谁知她也是个烈性的，直接就投了河。”</p>
“那日我在城门见了方士，就觉得他一个男孩子长的很漂亮，若是女子必定是个好苗子……一打听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而且被带到了林府，就向我那老姐妹打听了一嘴。”</p>
“我那老姐妹说，这小姑娘几天没进食了，正发愁呢。我们楼里也经常有那么些个不听话的，饿几顿，打几下就好了。老姐妹却说都试过了，没用……我就，想到了能让人听话的药……”说着低下了头。</p>
“那‘五石散’，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用啊……我没给她送过那药！”</p>
秦未晚气愤拍桌道：“七岁的孩子！你们用‘五石散’？”</p>
“不是我啊！那是他们府里的事儿！我没掺和！林五爷在楼里也常用于房中……这药精贵，我也不知道他们会用啊！”</p>
“所以……方小薇是因为服用药物上瘾，神志不清，才不愿意和方士走？那钱呢？方士明明拿了钱去的！”</p>
“方士送钱去的时候，二牛在场……是方小薇自己伸手拿了的。”</p>
“什么？！”</p>
“二牛和我说，方小薇当时躲在门后死活不愿意见方士，双眼通红，留着哈喇子，颤抖地恍惚大喊不愿意和她哥哥走！要留在林府！这事儿，你可以问方士。”</p>
秦未晚转头看向三两，就见他满脸哀切的点点头……原来当时是那孩子药瘾犯了么？</p>
“后来呢？方小薇是死在你‘林语楼’的？”</p>
钱婆子点点头，继续道：“林五爷在‘林语楼’有一个特殊包厢，就在三楼……那间。”</p>
“方小薇本就长的好看，林五爷就常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带在身边，有面！本意也是养大一些……再下手！”</p>
“那日，林五爷本来是找了牡丹伺候的，牡丹知道林五爷的习惯，刚把助兴的香料点燃，就被和兴酒楼的大老板给叫了去……哪知道，会被绊住了手脚，一时脱不开身！林五爷等不及，提前吃了五石散，在房中又吸了那香……”</p>
“候在门外的方小薇，听房内林五爷在喊人送水就推门进去了……就……就……等牡丹回来的时候，林五爷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地上都是血迹和散落的绳子……”</p>
“牡丹顺着痕迹，到了屏风后面，才看见方小薇人已经全部泡在浴桶里，早没了气息……”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p>
几人听的气愤不已，三两更是抖如筛糠，眼泪簌簌地往下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