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停顿后,老夫人看到了桌面上摆的灯笼布,似乎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吩咐道:“今晚莲华湖上会有游灯活动,你们俩就到老百姓跟前去露个面,那些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p>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甚妙,不仅可以平息那些无聊的传闻,更能促进这小两口之间的感情。</p>
邓诗怡羞涩的低了头:“一切听从太夫人的安排。就是不知……君上意下如何?”</p>
老夫人看向站在一侧的温晏礼道:“哼,他?他能有什么安排!你现在可是还怀着身子呢!当然是以你为重!”</p>
说罢看向温晏礼,在看到温晏礼点头以后才满意的点头。</p>
温晏礼缓缓开口道:“游灯应是傍晚开始,我今日还有些事要处理,到时再来祖母这里接邓小姐。”</p>
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好好好,你先去忙吧!”</p>
温晏礼躬身行礼退出房间。</p>
到了院外,白鹤早已在此处徘徊踱步、神色焦虑地等待多时。</p>
一见温晏礼现身,他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语速极快地道:“君上。”</p>
温晏礼面沉似水,先前嘴角边若有似无的微笑也消失无踪,但语气仍波澜不惊:“何事如此慌张?”</p>
白鹤单膝跪地,拱手禀报:“君上,属下奉命驱赶林柏川,深知您不愿见到此人!”</p>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道:“然而......”</p>
“林柏川却胸有成竹地告诉属下,只需将两个字转达给君上,您自然就会召见他。”</p>
温晏礼剑眉紧蹙,面露不悦之色——他生平最厌恶受人要挟逼迫:“哪两个字?”</p>
白鹤稍稍向前挪动身体,压低声音道:“欧阳!”</p>
听到这个名字,温晏礼原本微垂的眼眸骤然睁大,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焰从眼底喷涌而出!</p>
“他现在何处?” 他咬着牙问道,声音冰冷彻骨。</p>
“就在门外候着呢。”白鹤战战兢兢地回答。</p>
温晏礼二话不说,转身大步流星返回院内,同时丢下一句:“把他带到地牢去!”</p>
白鹤不敢怠慢,领命后如飞鸟般迅速离去。</p>
林柏川满心欢喜,本以为这次能像上次那样获准入内堂与温晏礼会面。</p>
怎料,白鹤却带着他左拐右绕,来到一处偏僻幽静之地。</p>
望着地牢那幽暗深邃、散发着阵阵寒意的入口,林柏川不禁心生怯意,脚步也变得迟疑起来。</p>
“白鹤使,这……难道就是国公府的待客之道么?”林柏川一脸惊愕地问道。</p>
只见白鹤微微挑起眉毛,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林老爷可知道,你说的那两个字意味着什么?”</p>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就冲你说的那两个字,直接将你下狱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再者说,我此刻不正好声好气地邀请你进屋一叙吗?”</p>
屋?这是屋?</p>
林柏川闻言,身形猛地一僵,如雕塑般伫立原地,目光紧紧盯着白鹤,暗自思忖着对方所言究竟有几分可信之处!</p>
倘若当真欲将自己囚禁起来,那么起初便绝无可能领自己入府,理应径直将自己押送至大理寺问罪才是。</p>
想到此处,林柏川脸上的神情稍显缓和,他干笑两声,试图缓解现场略显紧张的气氛,“哈哈,白鹤使所言极是,是在下失言了。只是我那小厮尚在门外守候,我此番进入贵府品茶闲聊,最多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p>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似是有些心虚。</p>
白鹤撇了撇嘴:“你放心,我收到的命令就是引你到此处见君上,若真是有什么……”</p>
白鹤突然凑到林柏川的耳朵,压低声音揶揄道:“你那小厮自然也会跟着林老爷一起不见!”</p>
林柏川僵在原处,刚准备迈出去的步伐,又往后退了一步。</p>
白鹤一把钳住林柏川的胳膊:“怎么?林老爷现在才想退缩?我国公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p>
说完也不给林柏川反应的机会,拖拽着他就往里走。</p>
林柏川虽为一介商人,但却手无缚鸡之力,面对眼下这般情形,他甚至连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p>
当林柏川走过那些五花八门、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时,一个恐怖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只见一名男子被绑在刑架之上,浑身上下布满了鲜血和污秽,仿佛遭受过极其残忍的酷刑折磨。</p>
此刻,那男子低垂着头,毫无生气,显然已失去了知觉。</p>
林柏川一生荣华,哪见过这场面。</p>
吓得双腿发软,颤抖不止,根本无法挪动脚步。</p>
而一旁的白鹤见到这一幕,身体也不禁猛地一颤,他痛苦地扭过头去,不忍再多看一眼,然后默默地拉着林柏川朝地牢深处走去。</p>
那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男子,在其被吊起的左手袖口处,隐约可见一朵拼缝上的兰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