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淼的思绪首先回到高中时代。</p>
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p>
无果而终的分离。</p>
刘淼按以往常规。</p>
没有直接去高颖家里。</p>
他不能，也不敢。</p>
高颖高峰都不是好惹的。</p>
刘淼的学习成绩不错。</p>
上等生。</p>
老师比较喜欢。</p>
班级里的团支部书记。</p>
校学生会主席，非党积极分子。</p>
表现优异毕业前会入党。</p>
全校高中18个班。</p>
两个人具备这个资格。</p>
一个是他。</p>
另一个现在都城任职的刘志军。</p>
他的学长。</p>
理科班的。</p>
他的前任学生会主席。</p>
虽没有什么特权。</p>
但有学生会主席的经历。</p>
升学就业简历好看些。</p>
刘淼懂得学习成绩非常重要。</p>
考上大学是唯一脱离农村生活。</p>
华山一条路。</p>
他从来不旷课。</p>
老师眼里乖巧懂事的大男孩。</p>
刘淼站在高颖家对面的树林里张望。</p>
人影没有一个，他很失望。</p>
他看到高颖家的灯没有开。</p>
按常规。</p>
这个时间。</p>
冬天的黄昏，5点钟天黑了。</p>
5点多了。</p>
以往刘淼来的时候。</p>
高颖家厨房会开灯。</p>
白洁做晚饭时间。</p>
白洁腰里挂着围裙。</p>
头上绑块白色的手绢。</p>
会站门口张望树林。</p>
看到刘淼。</p>
会解下头上手绢。</p>
挥挥手，转身回屋。</p>
有时会站的久些。</p>
会发呆，重新整理头发。</p>
把手绢重新系上。</p>
多挥几次手势。</p>
刘淼渐渐明白手势的意思。</p>
快回去吧。</p>
这种生活状态已持续20天。</p>
刘淼每天风雨不误。</p>
6：30是晚自习时间。</p>
这个时间他必须回去。</p>
刘淼不敢耽搁学业。</p>
他答应过死去的妈妈的。</p>
他不能违背对妈妈的诺言。</p>
这个诺言像沉重的枷锁。</p>
一直套在刘淼的身上。</p>
直到人生尽头。</p>
刘淼失望了，准备走了。</p>
20天第二次没有见到白洁。</p>
当刘淼转身要走时。</p>
高颖家的厨房灯亮了。</p>
刘淼很惊喜。</p>
连忙停下脚步仔细看。</p>
白洁腰里今天没有挂围裙。</p>
依旧白色手绢绑在头上。</p>
白洁看起来很疲惫。</p>
没有像往常那样。</p>
快速解下头上手绢。</p>
这次慢慢的。</p>
刘淼心里一颤。</p>
难道她生病了？</p>
还是？</p>
高峰是个性格缺陷的人。</p>
白洁一直肚子不争气。</p>
没有给高家生个一男半女。</p>
高峰喝酒后经常打白洁。</p>
发泄不满。</p>
农村人愚钝保守。</p>
没有生儿育女。</p>
那是极大的不幸。</p>
在村里抬不起头。</p>
高峰是地痞流氓出身。</p>
六亲不认。</p>
残忍。</p>
是高峰的人格写照。</p>
白洁和白洁家里人不敢惹。</p>
任由白洁在高家受摧残。</p>
嫁出女儿泼出去的水。</p>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p>
这都是那年代农村女人的命运。</p>
白洁解下头上手绢，挥挥手。</p>
这次有点慢，转身回屋。</p>
厨房的灯灭了。</p>
刘淼心里一惊。</p>
真的出事了。</p>
刘淼有冲动的感觉。</p>
想冲进去问问。</p>
白洁进屋把灯光灭了。</p>
是不是说明不方便吧？</p>
刘淼压制住自己的冲动想法。</p>
看一眼厨房灯是黑的。</p>
忐忑不安的一路小跑。</p>
马上到晚自习时间了。</p>
他要赶回去上晚自习。</p>
他没有手表。</p>
靠农户家里亮灯的时间来计算。</p>
自己来了多久。</p>
什么时候该往回走。</p>
每次提前20分钟到教室。</p>
今天也不例外。</p>
教室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p>
他想起来，是周六。</p>
住校的同学都回家。</p>
刘淼他们是八房镇的生源。</p>
离学校30里地。</p>
八房镇中学今年读高中。</p>
共6个人。</p>
5男1女。</p>
其中一个男孩和刘淼同班。</p>
其余来自不同班级的。</p>
那时中考实行预选制。</p>
能参加中考资格得学生。</p>
必须考进全年级前30名。</p>
他是第15名。</p>
可惜没进入前10名。</p>
前10名是可以报考。</p>
中专，师范和重点高中。</p>
中专及师范二年毕业。</p>
分配工作可以赚钱养活自己。</p>
高中不同。</p>
要再读三年。</p>
能不能考上大学是未知数。</p>
也可能白白浪费三年时间。</p>
中专及师范是香饽饽。</p>
重点高中是全市唯一一家。</p>
汇集全市最优秀生源。</p>
90%升学率。</p>
迈进重点高中。</p>
等于半只脚踏进大学校门。</p>
竞争异常惨烈。</p>
有志向远大理想的学生。</p>
会选择重点高中。</p>
无论普高还是重点高中。</p>
中专及师范生招生名额都有限。</p>
全镇加起来不超过10名。</p>
十方镇一中。</p>
是周边十几个镇。</p>
唯一的一所普通高中。</p>
所在地生源占50%的入学资格。</p>
剩余到各镇分到4/5个名额。</p>
按得分高低。</p>
得分高者优先录取。</p>
得分必须不能低于当年最低录取线。</p>
当年刘淼总分496分。</p>
当年录取线是495.5分。</p>
只多0.5分。</p>
命运的齿轮眷顾到刘淼。</p>
进了录取名额的最后一名。</p>
同班李红是第一名，530分。</p>
分数够上重点高中的。</p>
比师范和中专录取线高出一大截。</p>
刘淼是当年中考本校语文状元。</p>
102.8分，全市第二名。</p>
他梦想成为一名作家。</p>
社会的残酷击败了他的梦想。</p>
他从来没有放弃，如今依旧。</p>
刘淼有点魂不守舍。</p>
时不时望望教室门。</p>
进来一个人。</p>
他抬头看看。</p>
他在等一个人。</p>
高颖。</p>
高颖是他同班同学。</p>
玩的比较好的。</p>
高峰是她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