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淑妃美滋滋离开后，苏棠才壮着胆子在太后面前力证姩姩的清白。</p>
封号什么的她可以不在乎。</p>
但姩姩不能平白受这种委屈。</p>
太后只摆摆手，“你都能知道的事，哀家和皇帝能不知道吗？站得太高未必是件好事。”</p>
苏棠知道太后是相信姩姩的，也就放下心来，“臣妾明白。”</p>
“哀家乏了，你且回吧。”</p>
待苏棠离开，太后在身旁姑姑的搀扶下站起来，“亏得淑妃长在定国公家，竟还不如德妃有分寸。”</p>
“淑妃的母亲本就是媵妾，靠着生下白小公子才得以扶正。听说有了白家小公子之后，她一心扑在儿子身上，还得顾着讨好定国公，自然疏忽了淑妃这个女儿。”</p>
太后当初也有庶妹跟着一同嫁到昭南王府。</p>
表面上一起维护家族利益，背地里没少耍小心思。</p>
因此太后对媵妾实在没什么好印象。</p>
……</p>
入夜，萧景榕到乾祥宫。</p>
苏棠趁着黑灯瞎火，悄悄凑到他耳边问太后是何意。</p>
莫名有种和丈夫在背后蛐蛐婆婆的即视感。</p>
“是朕的意思。”</p>
苏棠听完不能忍了，在他精壮的腰上掐了一把。</p>
萧景榕把她的手抓住，“别挠人。”</p>
苏棠听出来这是在拿她比畜牲呢，气得想咬人。</p>
“齐越的使臣至今还未离京，你可知是为何？”</p>
苏棠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何？”</p>
“他们向朕求娶公主。”</p>
苏棠顿时紧张起来，萧景榕也就两个女儿啊。</p>
“朕本想以公主年幼为由，册封宗室之女嫁过去，但齐越迟迟不肯松口。”</p>
“他们还挑上了？”</p>
听着苏棠义愤填膺的口气，萧景榕将她圈进自己怀里，“此前才跟蚩蛮一战，昨年又恰逢蝗灾，国库和百姓都无力承受和齐越开战。”</p>
苏棠轻叹一口气，为什么非得把所有重担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呢？</p>
“所以皇上打算答应齐越的要求？”苏棠忽然想到什么，“所以二公主……”</p>
“嗯。”萧景榕毫不掩饰地承认了，“朕了解齐越，他们必定会求娶朕最疼爱的公主，封号是最直接的表现。即便没有此事，朕也会册封二公主。”</p>
“他们有病吧？”</p>
苏棠顾不上和白淑妃的矛盾，心里也产生不了任何快意，只觉得齐越这个国家实在太变态了。</p>
哪儿痛往哪儿扎。</p>
不过从他们千里迢迢带一堆俘虏在大殿上咋展示给大雍人看，也能看出来。</p>
“可二公主年纪太小了些吧？”</p>
“提前定下婚盟，十年后再履行。”萧景榕的声音仍是如寻常一般，但苏棠隐隐能感觉到其中的凝重。</p>
“那将来会不会轮到姩姩？”苏棠颤抖着问。</p>
“不会。”萧景榕答得斩钉截铁，“朕已经替她择好夫婿。”</p>
“谁？”</p>
“那个肯替她作证的侍卫。”</p>
“啊？”苏棠没见过那人，只是派人问到了他头上。</p>
萧景榕竟然这都知道。</p>
“他爹随朕死在战场上，家里剩他娘和年迈的祖父祖母 。本来抚恤银够他们一家子生活，但这小子自己进宫当起了侍卫。今年十五，比姩姩大个几岁，倒也合适。”</p>
听来倒还算不错。</p>
家庭构成简单。</p>
肯替姩姩作证，证明他诚实勇敢。</p>
不靠父亲的抚恤银过活，证明有上进心。</p>
姩姩在出阁之前也见不到几个男的，固而没有培养感情一说。</p>
能有个人品靠谱的夫婿已经算是万幸。</p>
“皇上原来早就打算起了这些。”苏棠找不到反驳萧景榕的理由。</p>
姩姩再过最多四五年，怎么着都得出嫁了。</p>
“朕会护好她。”萧景榕紧了紧搂着苏棠的手。</p>
得到萧景榕的保证苏棠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禁又对二公主的境遇感到惋惜。</p>
更觉得萧景榕给的东西太过沉重。</p>
苏棠忽然想到，若是没有自己没有来这个世界，按照剧情本身会不会是姩姩去和亲？</p>
毕竟她之前在王府似乎并不受萧景榕关注，又是长女，被推出去当一颗和亲的棋子最合适不过。</p>
这么一想，庆幸的同时反而对白淑妃和二公主产生了一丝愧疚。</p>
苏棠靠在萧景榕的胸口，攥着他的衣襟低声呢喃，“其实臣妾是想讨厌白淑妃和二公主的……”</p>
她越说越觉得透不过气来。</p>
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被命运裹挟着。</p>
一旦改变一环，就会有另一环被牵动。</p>
“那便讨厌。”</p>
“臣妾还如何讨厌呢？”</p>
萧景榕闻言第一次在苏棠的额头留下细密的吻。</p>
“这是朕的决定，与你无关。”</p>
苏棠摇头，她知道萧景榕才是内心撕扯最大的那个人。</p>
萧景榕手抚过苏棠的脸颊，感受到些许湿意。</p>
指尖顿住，无法移动。</p>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苏氏是因为她足够懂事。</p>
她不会因为自己的偏爱骄纵，不会因为嫉妒而失去本性。</p>
摆在她面前最重要的永远不是报复和利益。</p>
实则并非如此。</p>
是她用细致的情感教会了他爱本身。</p>
从前他一直不懂的东西。</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