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欧阳一本正经点头,“你说什么我可不都信了吗?”</p>
那就是不信,孤行少扶额,手里摩挲着剩下的一只茶杯,面色越来越沉,忽然,他手指一收,生生将瓷杯捏碎,孤行少撑着头转过脸、目光森寒地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本座都避到了司徒家的产业里,你们却仍要跟上来送死。”</p>
欧阳知道司徒家有一套机阔可锁住闹事踢馆的歹人,江湖上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在司徒家的产业里惹事,这些人今日敢豁命冒险,看来是所筹丰厚啊。</p>
“我等自是不敢与大公子动手,但公子若想要保全这小妞,怕也是……”拿铁笔的货郎指着欧阳,想说“怕是也不容易”。</p>
孤行少曲指弹出掌中一粒碎瓷,豌豆大小一颗,直直射进货郎大张的口中,然后击透脑骨,从货郎后脑穿出,钉在了后方的廊柱上。</p>
那瓷粒细滑极了,残留的一丝货郎的脑血根本挂不住,顺着瓷沿往下滑,于此同时,那货郎努力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瞪着孤行少,几乎与瓷上的脑血同一时间委顿在地。</p>
“本座猜你没有告诉他们,本座到底是谁吧?”孤行少抬着猎鹰一般狠辣阴损的眼神看向箭者。</p>
一粒碎瓷便可破肉碎骨、杀人夺命,众人一骇,始觉孤行少深藏不露。</p>
“兄弟们别听他废话,管他是谁,咱们一起上。”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似乎觉得所言有理,于是兵器纷纷上手。</p>
“啪!”孤行少二话不说,再出一粒碎瓷,又收一命。</p>
“本座说话时,不喜欢被人打断,”孤行少邪笑一声,“你们知道本座是大公子,平南王府的大公子是吧?”</p>
“便是平南王府容不下你,还嘚瑟……”第三条命话都没说完便也被孤行少收了。</p>
“你还不打算说吗?”孤行少再看向箭者,语气里已染上了不耐,“那便本座亲自来说?”</p>
箭者当然不敢说,这些人敢来,无非是看着赏金丰厚又以为大公子势弱好欺,他便是利用这一点,让这些替死鬼能拖住大公子哪怕一瞬,自己也能射杀了欧阳。</p>
孤行少不待箭者答话,兀自言语:“平南王府无权无势的大公子叫步六孤行少对吧?贺兰山无痕宫的宫主叫孤行少对吧?你们没觉得名字有点像吗?”</p>
像是像了点,但天下同名的人何其多,谁会在意?再说一个是王位角逐失败的废物,一个是翻云覆雨的霸者,哪怕有人觉得二者相像,又怎会联想到是同一人?</p>
可孤行少这番话说出来,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在场众人心上。</p>
箭者愤然开弓,三箭同上,一箭指孤行少,两箭对欧阳:“我等已然得罪他,今日横竖是死,不如搏一把。”</p>
“识时务,”孤行少嗤笑一声,“却眼瞎。”</p>
欧阳知道孤行少的识时务是指箭者煽动众人齐上,这么多年来,江湖上为何没人知道步六孤行少就是孤行少,除了二者给世人印象截然不同外,想必也是孤行少不允许这样的牵系暴露于江湖;而说他眼瞎却是因为,他一箭虚发根本没打算射中欧阳,可是两箭齐出却是对准了欧阳,可欧阳已然站在栏杆旁,只要箭发一瞬她后翻下去,哪里射得到人。</p>
然而欧阳到底还不是孤行少肚子里的蛔虫,箭者弓弦饱提,箭待须发之时,孤行少一掌撑在桌上翻身而过,手中碎瓷悉数弹出,“咻咻”风声里,人已倒下一片。</p>
随即孤行少揽住欧阳,就身侧的廊柱上借力飞身,欧阳只觉自己被带得腾空而起,三层高的天井在身下一晃而过,二人绕着廊柱飞出一个半圆,箭者的箭尖还没追上他们的方向,孤行少就已绕过去,一脚踢在箭者的手臂上。</p>
弯弓立时失了准头,三支箭脱弓斜飞出去,正中摇摇晃晃站起来的三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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