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行少琢磨着等上了贺兰山要往哪里去请大夫。</p>
欧阳也便得了少顷喘息的机会。</p>
孤行少的一番话听起来莫名其妙，似乎提示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暗示。</p>
欧阳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便也索性不去想了，随手撩起一角帘子往外瞧，眼神还没瞟出去，便教帘外的气味熏了回来。</p>
倒是忘了外面还有个蛊人！</p>
只是上车前陆凛明明是远远跟着的，这味儿，怎么熏得不正常？</p>
欧阳再次撩开帘子，正好撞上陆凛青白不接的脸。</p>
欧阳连忙捂住口鼻，止不住嫌恶道：“走远些，走远些！”</p>
孤行少听着动静探过头来：“何事？”</p>
陆凛道：“司徒公子都告诉属下了，属下不适合继续跟着你们走……”</p>
“你觉得本座应付不了？”孤行少挑眉。</p>
陆凛直言：“属下派不上任何用场，反而会暴露了大家的行踪。”</p>
孤行少看向欧阳，却又私心不乐意欧阳去给陆凛解蛊，于是头也不回的将陆凛打发了：“本座便要看看是谁长了豹子胆，敢动无痕宫！”</p>
陆凛还待说什么，欧阳已经憋不住气了：“你主子自应付得来，你快走远些……”</p>
孤行少将车帘子放下，想着陆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着欧阳就有些欲言又止起来。</p>
欧阳约摸能猜着个大概，丝毫机会都不给：“你也觉得不好开口，那就别说了……”</p>
孤行少失笑：“记仇的女人！”</p>
欧阳：“敬谢不敏！”</p>
两人说话间，一道尖锐的啸响平地乍起，似响在四面金砖的密室，啸声刮耳擦膜激荡回旋，锐如钢刀拖磨，震得欧阳气血上涌。</p>
欧阳与孤行少一对眼，同时道：“来了！”</p>
空气里弥漫起越来越浓烈的腐臭，像是枯水期被堆积在河滩上的烂蚌壳的味道。</p>
孤行少拉过欧阳护好，同时屈指吹出一声响哨，三驾的马车蓦然发力，骨碌碌连颠带簸朝前冲。</p>
尽管欧阳攀住孤行少的手臂，仍免不了随着车架颠簸起伏，若不是孤行少先拉住了她，怕是要直接被颠得撞在车壁上。</p>
欧阳分神撩开车帘，呼呼冷风拍面，只看得到沿途快速倒退的沙丘，便是连司徒陌艳俗的身影也糊成了上蹿下跳的一道虚影。</p>
“有陆凛跟着，任我们跑到哪里都无济于事。”欧阳道。</p>
孤行少牵唇轻笑：“担心了？”</p>
“你这个速度再快一点，陆凛就跟不上了。”欧阳眼白一翻，将“一点”咬得极重。</p>
陆凛此时如同放飞的纸鸢，忽左忽右跟在马车后面，总在弯道上被甩出一截，又在几息之后吃力得跟上来。</p>
孤行少却不急，只语焉不详：“快了。”</p>
看来是有打算的，欧阳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p>
马车逃命似的仓惶奔出了不知多远，欧阳觉得一路奔得越来越颠簸，就在肠胃快要控制不住翻腾起来的时候，车架突然停了下来。</p>
孤行少将欧阳护在身边，才免了她被惯力甩出去的尴尬。</p>
“本座记得你轻功尚可，陆凛赶到时你便带着自己的人与司徒一道先走。”</p>
欧阳还在纳闷光秃秃的沙地往哪里躲时，孤行少已打开车门。</p>
车架外，俨然已是密林杂沓。</p>
欧阳打眼一望，他们奔到了不知是那座山的脚底下。</p>
原来一阵狂奔，是为了赶到这儿来藏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