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能见的毒瘴以果子獾为圆心迅速铺开，乌黑的烟灶落到墙皮上，蛛网织纹似的罗住墙上的蛊虫。</p>
欧阳眼眸一亮，这才想起来巫蛊身带剧毒的技能。</p>
那边大蝙蝠一见巫蛊掉了出来，不要命地往城楼上涌来，倒是给了乘皇极好的下手之机。</p>
“铮……”乘皇出鞘。</p>
雪亮的剑刃映着孤行少冷厉的杀目，一剑横扫，旋复抹挑，当先扑上来的大蝙蝠，悉数抻着脖子将性命送到了孤行少手上。</p>
果子獾沿着墙皮一路下到墙角，它本身带毒且能收发自如，嚯嚯住了连片的蛊虫，讨赏似的人立起来往城楼上望，吱唧吱唧的叫声在风雪的肃啸和杀伐的铮鸣声中毫不逊色。</p>
欧阳看不到没在蛊虫堆里的果子獾，却能看到笼在毒瘴中的蛊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瘪成一张空皮。</p>
司徒陌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干成皮的蛊虫对他来说还是蛊虫。</p>
乘皇杀够了性，带着一身淋漓血色旋飞回来，孤行少冷着眼，就着扑倒在墙垛上的尸身将之擦干。</p>
“可看见蛊师了？”孤行少道，方才解决的不过是些喽啰，压阵的蛊师没有冲锋陷阵的道理。</p>
欧阳紧盯着果子獾的方向：“看好果子獾，蛊师迟早要冒头。”</p>
孤行少觑睨着城楼下那场没有硝烟的战斗，随着蛊虫的消灭，毒瘴渐渐稀薄，果子獾弱小的身躯在烟灶中复又显了出来。</p>
大蝙蝠再次发起了冲锋，剩余不足十数的黑影在山口的激战中暴起，蝠翼大张，翼缘寒光凛凛，藏了锋锐刀锋。</p>
就是此刻！</p>
欧阳闪身让到鬼面人身后，扶正他端着的弯弓：“借用。”</p>
素手上弦，绷直的弓弦比不得琴弦，却并妨碍欧阳控蛊。</p>
“噔，噔噔……”不成曲不成调，弹拨出来不过是长短不同的击弦之音，还因着弓弦材质粗硬，声调喑哑刮耳。</p>
司徒陌蹙眉捂耳：“还能再难听点不。”</p>
话未落，果子獾已手脚并用，打洞一般往层层蛊皮下钻。</p>
与此同时，大蝙蝠的刀锋已掠到城下。</p>
黑翼扫过，顷刻掀翻蛊皮，利刃旋割如绞，霎时将蛊皮撕裂捣碎。</p>
果子獾被逼得连连后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本能的往墙角缝隙里钻。</p>
欧阳一手拉紧弓弦，一手轮指成花，指尖内劲倾泄，弦音蓦然拔高。</p>
果子獾得令，啸开口器，无声的嘶哑低信冲出，肉眼可见的一轮气劲四散开去。</p>
大蝙蝠正是高悬翼刃奋力扑杀的时刻，被那气劲一扫，居中匿着的一只立时身体微僵。本来不甚惹眼的区别，可在周遭都游刃奋勇的衬托下，当即显得个异。</p>
欧阳立即喊道：“就是他。”</p>
不消欧阳提醒，眼力比她好的人都看到了。</p>
孤行少翻身跃出墙垛，墙头上的魍魉鬼面立时弯弓扣弦，箭啸凄厉，直击孤行少脚底。</p>
孤行少脚尖借了箭力，再纵出数丈，乘皇紧锁身前，刃光纳命的间隙，他已伸出指爪，一爪扣住了蛊师。</p>
欧阳见机，弓弦横身一抹，拈弦拖至身前，再蓦得弹拨出去。</p>
“噔……”</p>
瓮如闷罐的弦声划破夜空，果子獾仰头再啸，孤行少手底下的蛊师闻声抖如筛糠，两眼直翻，在被孤行少提起后脖颈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p>
孤行少将捉回来的蛊师直接丢到司徒陌脚下：“把东西撬出来。”</p>
他说得自然是陆凛和江松烟身上所中之蛊。</p>
司徒陌微不可查地退了一步，皱紧眉头不情不愿道：“万一他对爷用蛊怎么办？”</p>
正适时，完成任务的果子獾摇头摆尾从楼下爬了上来，蹭到欧阳脚边，讨赏似得蹭头撒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