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一脚踹开囚牢，躺在草堆上的残蝙蝠几乎进气全无。</p>
司徒陌在他脸上种了尸蛊，此时一张脸看起来倒还有了几分红润。</p>
欧阳揭开他脸上的旧伤，匕首刻的伤口还有几分淋漓的血色。</p>
取了繁殖蛊头上的针，得了半身自由的蛊带着对鲜血的渴望，奋力往伤口里钻。</p>
躺得死尸一般的蝙蝠五官立时一阵激颤，惨白的脸抖得筛糠一般。</p>
尸蛊靠血滋养，哪怕是零星半点，对眼下这只繁殖蛊来说，或多或少都能解些燃眉之急。相反，若不得滋养，它迟早要被自己给卡死。</p>
眼看着尸蛊大半个身子已经钻了进去，欧阳小心翼翼拔掉尾针，蛊虫立时如鱼得水，大尾一甩，带着还没娩出的幼虫，眨眼间尽数没到皮肉里去了。</p>
大蝙蝠的脸抖了近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下来，虽然呼吸微弱，到底保住了一口气。</p>
欧阳剪掉自己一缕碎发，和了温酒浸在碗里，以火烧灰后，就着浑浊的灰水，在入蛊的伤口上鬼画出潦草的纹令。</p>
随后又打了火石，火星子一落到纹令上，便引信一般烧了起来，转瞬便在大蝙蝠脸上燎出焦黑的疤痕。</p>
浓郁的香气霎时弥漫出来，似灶间温火慢炖出的肉香。</p>
欧阳闻之却是脸色一白，当即便要退开，但这味起的太猛，饶是她退开了两步，仍是眼前一花，恍惚了起来。</p>
好在这恍惚不过片刻，欧阳及时掐紧了自己人中，以刺痛换回了灵台的清明。</p>
这味道还真是，闷得人恶心。</p>
同样被闷到的还有钻进皮肉下面的尸蛊，不过这种血肉的味道对它们而言却半点也不恶心。</p>
大蝙蝠脸上的伤口并没有愈合，经不住引诱的尸蛊扭着腰肢一点点探了出来……</p>
一只，两只，三只……</p>
蠕动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最后那埋的最深的一只才钻出来。</p>
这一只是司徒陌种进去的那只，在皮肉下呆的时间最长，欧阳见它在大蝙蝠脸皮下兜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出口，出来的时候周身已经泛着微红，像被整条剥皮了一般。</p>
欧阳忍着反胃的冲动，喜上眉梢：“将陆凛和江松烟抬过来。”</p>
一众鬼面人手脚麻利将人抬进来，又按欧阳的要求将他们同大蝙蝠并排放好。</p>
欧阳翻看了两人的手，果见各人手背都有极浅的划痕，伤口细小，过了这几日，早都愈合脱痂了，只剩下淡淡一抹嫩痕。</p>
瞥了眼还在纹令里逗留的三只尸蛊，欧阳一咬牙，剪下碎发，依样画葫芦，在陆江两人手上画出一模一样潦草的两副纹令。</p>
揭疤，引信……</p>
火星子燎起来的时候欧阳转身欲躲，可双重纹令的侵袭对欧阳的损耗也是双重的。</p>
欧阳还没跨出囚牢，就感一阵天旋地转，她只能借力靠在精钢栅栏上，随着乍然爆出的肉香，当即便失了神志。</p>
以身炼蛊实是大忌，轻则术力侵袭伤及体肤，重则蛊虫反噬累及性命。</p>
饶是仗着一身毒血护命，欧阳也没讨着便宜，到底不是自己的蛊，炼起来竟如此凶险。</p>